余研说:“他肯定不会那么小气的。”
她想了一下,接着说,“你哥可能觉得这药只有玉儿的表哥能用,所以没跟你细说吧。”
顾言笑有点疑惑:“可是林大哥的病,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为什么只是他能用呢?”
余研含糊不清地道:“有没有可能,这张方子上的药材,不适合大家?”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
任由顾言笑自己琢磨:“如果材料不够,顾言诺会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但玉儿说,顾言诺给了她不少。”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顾言笑又将之前在偏殿里说的那些话细细回忆了一遍,总感觉有些不对。谢蓝玉没有说,顾言诺也没有说,那药引她还是不知道。
想到这里,顾言笑觉得自己不能糊里糊涂的,她决定必须去弄个明白。
她停下脚步,有些不放心,“嫂嫂,我要去找玉儿了。”
余研没拦着她,就说:“行吧,你去吧,我得去看看孩子们。”
余研停下脚步,看了看顾言笑仓皇离去的身影,之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她深知不愿让周围人忧虑的心情,然而,在一个人面对困难时,若能得到周围人的关照与鼓励,肯定会更加振作有精神。
不是说如果你不告诉他们,旁边陪着的人就不会担心了。
顾言笑像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后殿,宫人们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在寝宫里的谢蓝玉,她就已经哗啦一声推开门,冲进去了。
一边往里走,她还一边喊着:“玉儿,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轻轻掀开帷幔,步入室内,顾言笑抬头便望见谢蓝玉静坐于窗边的坐榻之上。
只见她手旁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只器皿,她正抬起手臂,鲜红的血液沿着她那白皙的手臂缓缓滴落,汇聚于器皿之中。
很显然,她完全没料到顾言笑会再回来,心里一慌,想赶紧掩饰,但已经晚了。
谢蓝玉看到她出现,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
顾言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顾言诺会有那样的反应,怪不得他和谢蓝玉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啊,那药引子竟然是她的血……
顾言笑想起来,因为谢蓝玉自己能抵抗瘟疫,她的血才可能有治疗效果。
难怪顾言诺会声称那药方,唯有她的表哥能够承受。
如此特殊的药引,根本就不可能给别人用。
顾言笑一眼就看出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明显不是新的。她已经割破了自己的伤口,现在又在伤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顾言笑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她默默地走了过来,一看见谢蓝玉那样子,赶紧去旁边把药箱打开,拿出金疮药。
如果顾言笑没有出现,那就只能由谢蓝玉单手包扎了。
但她一只手不太方便,自然不可能像顾言笑那样处理得那么好。
顾言笑也没多说什么,在谢蓝玉把血取出来之后,她就立刻给她扎了两针,止住了流血,然后又洒了一些金疮药,把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寝宫内安静得有些诡异,谢蓝玉淡淡道:“你怎么会回来?余嫂嫂呢?难不成她让你回来的?”
顾言笑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只是想不通,所以才会回来看一看。嫂嫂去陪孩子们了。”她抬起头,看了眼谢蓝玉,目光却落在了林子墨的身上,低声道:“你让我们去照顾孩子们,实际上是在打发我们离开。”
谢蓝玉也低声道:“怎么可能,我自己能搞定。”她轻笑一声,“你们两个在一起,倒是变得谨慎了。”
顾言笑说:“我嫂嫂可真淡定,我回来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清楚呢,还想着你说的要我们帮忙照看孩子的事儿,就去照顾孩子了。”
谢蓝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的确,她并不希望顾言笑为自己担忧,然而在顾言笑的帮助下处理伤口后,却让她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顾言笑为她仔细包扎并系好绷带后,她便端起碗,缓缓走向床边。
谢蓝玉给林子墨喂了一颗药丸,又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顾言笑面色复杂地将那碗递给了谢蓝玉。
谢蓝玉就喂林子墨喝下去,林子墨一尝就知道,这药丸和着血的味道,他咬紧牙关不张嘴。
谢蓝玉急得眼睛都红了,说:“子墨,这是顾大哥给你新制的药,你怎么还不喝呢?”
顾言笑灵机一动,说道:“鹿血很难提取,一定要新鲜,我大哥的药方一出,宫中便四处寻找。林大哥,你可要珍惜这份珍贵的药材。”
僵持了一会儿,林子墨的牙齿总算是松开了。
谢蓝玉红着眼睛笑道:“顾大哥已经试验过了,效果非常好。你只要吃一阵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一直喂了大半碗生血,这才放下心来,将那碗递给顾言笑,然后将林子墨抱了起来。
她喂完那半碗生血,才终于松了口气,把碗递给顾言笑,然后慢慢扶着林子墨躺下。
接着,她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