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就算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让王后苏醒,但无法修复她的修为啊,而且……王后从前修为深厚,若是要耗尽大部分修为,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定是长期……”
西炎玱玹似乎想到了什么,“春桃去哪了?将她带过来——”
春桃被人压过来。
西炎玱玹连连逼问,可春桃缄口不言,一直到对其用上了酷刑,春桃依旧半个字都不愿吐露。后来还是被施下了傀儡咒,春桃才在催眠之下,含含糊糊地说出防风意映耗尽一生修为,只为救活一个人。
西炎玱玹皱眉,下意识便问那个人是男是女。
春桃刚给出答案是男的,西炎玱玹脸上便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此时施展傀儡咒的医师已然遭到反噬,春桃的毅力太过强大,能问出这么多,已是医师竭尽全力的结果。
手下人问西炎玱玹要不要再找个医师对春桃再次进行催眠,西炎玱玹苦笑,目光凄然地落在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出了三个字:“不必了!”
摒退左右之后,房里仅剩下西炎玱玹和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坐在她身旁,神色凝重,眼神中似有凄然,亦有苦涩,更有几分嘲讽。
西炎玱玹不想再多问春桃什么了。
他曾亲眼见着防风意映亲手杀了涂山篌,又亲眼见着防风意映抱着涂山篌的尸体在梅林中哭得肝肠寸断。他们两个的大婚前夕,防风意映更是身着嫁衣到了梅林,最终哭晕在那里……
西炎玱玹知道防风意映爱的人是涂山篌……
当初西炎玱玹把哭晕在梅林的防风意映抱回房中,因为担心她,他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然而,她睡梦中一直在叫涂山篌的名字。
“呵~防风意映,你到底是要有多爱他,才会耗尽一生修为救活他……”
“不惜让你用你的性命作为交换!”
“呵~你可知,你可知你差一点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西炎玱玹也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滴泪划过他那张俊美的脸,滴落在防风意映落在被子外面的手心上,防风意映潜意识里感受到掌心一阵凉凉的。
手指微微抽了一下,西炎玱玹敏锐地察觉到了防风意映的动静,立刻唤道:“来人——”
西炎玱玹冲出房门的时候直接被门槛绊倒,医师提着药箱过来时便见了这一幕,侍卫们赶紧上前扶起西炎玱玹。
“陛下!”
医师也赶紧冲过去,“陛下,你没事吧?”
医师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衣领被人揪了一把,“快去看王后——”
“啊?”医师被西炎玱玹这突如其来的催促弄得有些发懵。
“快去——”医师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又被西炎玱玹那充满威严、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吓到了。他身子一颤,赶忙连连点头,慌里慌张地拎起药箱,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往屋里赶。身后紧接着传来了西炎玱玹满是焦急、近乎吼出来的话语:“刚刚王后的手动了一下,看看是不是要醒了!”
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地看得出来,西炎玱玹是真真切切地很在意防风意映。然而,西炎玱玹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仅仅一个防风意映就能让向来沉稳的他这般惊慌失措、全然失态。
医师给防风意映仔细地施了针之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请放心,王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精心调养,好好休息,不出三日便能醒过来。”
自那之后,西炎玱玹便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在防风意映身边照顾着。
喂药之时,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吹凉,再轻轻地送到防风意映嘴边,生怕烫着她;
防风意映额头冒出虚汗,他便轻柔地用锦帕为其擦拭;
煎药的时候,他更是全神贯注,严格按照医嘱控制火候和时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他就静静地看着防风意映憔悴的面孔,回想着与防风意映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深知防风意映曾深爱着涂山篌,可那又如何?涂山篌都已经是死人了,他们两个绝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即便她心里没有我,那也无妨,反正她一辈子都是我的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她现在心里没我,我不相信以后她心里还是没我……”三日转瞬即逝,防风意映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待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西炎玱玹趴在床边沉睡的模样。
他的脸庞略显疲惫,眉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带着一丝忧虑。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般心事,万般牵挂。
防风意映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感动,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她轻轻抬起手,想要触碰西炎玱玹那带着倦意的脸庞,可手指在距离他肌肤几寸的地方就停住了,仿佛害怕惊扰了他的梦境。那指尖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纠结与犹豫。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惊醒。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惊喜,那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