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昭说出皇陵的住处后,庆元帝老实了。
谢昭离开了漪兰殿,回御书房继续批折子,临近御书房的路口,谢昭看到了一对男女在拉扯。
“霆渊?你怎么?是被小三欺负了?”崔宜雪看着蹲在墙根下落泪红眼的谢霆渊,顿时心如刀绞,见他一直不说,咬牙道:“霆渊,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谢昭算账!”
她刚起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谢霆渊声音沙哑低沉:“你去做什么?这是大周。”
崔宜雪从未见过谢霆渊这么狼狈的模样,在她心里,谢霆渊应该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她在他面前蹲下,怜惜地捧起他的脸,心疼得红了眼眶:“霆渊,你别怕,你是我楚国的三驸马,谁也不能欺负你,大周又如何,还不是我楚国的手下败将,他谢昭今日敢辱你,我自然要为自己的夫君讨回一个公道!”
谢霆渊抬眼直直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曾最厌恶她,因为她嚣张跋扈,恶毒又自私,对茵茵百般刁难,害得茵茵身中剧毒,夜不能寐,若非有太医精心照料,研制出了暂时控制毒素的药丸,茵茵早就离开了他。
他该恨她,他是恨她的!
他陪她演戏,与她翻云覆雨,那都是为了茵茵的解药。
可他现在被人折辱,却是这个他曾最厌恶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说要为他讨回公道。
谢霆渊觉得心口一点酸涩,莫名的情绪让他慌乱。
他怎么可以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好人!怎么可以对害了茵茵的仇人生出恻隐之心!
他心里,只有茵茵是最重要的,茵茵是他最爱的女人!
谢霆渊,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崔宜雪的长姐可是楚国长公主,现在的皇后,她哄得薛慎跟楚皇为她争风吃醋,完全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威严,她崔宜雪,长公主亲妹,难道会是什么好人吗?
他与她的婚事,不就是被她强行拿茵茵威胁他而得到的嘛!
如果没有她崔宜雪,他就能在察觉大周出事时,立即赶回来,而不是拖到现在,让属于他的皇位被人夺去!
谢霆渊越想,心底的怒火便越深,完全淹没了那点弱小的情动。
谢霆渊抓住崔宜雪的手,将其一把推开,站了起来,恨声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怜悯!”
他甩袖离去,崔宜雪被宫女立即扶起来,她看着谢霆渊冷酷的背影,有些伤心,“我是真心想帮他,没有别的意思,霆渊总是这样,又任何委屈都宁愿自己一个人硬扛着,也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软弱,同情他。”
崔宜雪觉得自己对谢霆渊的爱意又深了一些,只有这样的谢霆渊,所以才能得到她的爱。
“走吧,谢昭为难了霆渊,明日大典后的宫宴,我会给大周新君一份大礼。”
谢昭远远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前一后离开,沉默无言。
“今日上职看护宫门的禁卫军全部去领十杖处罚。”谢昭面无表情淡声道:“这里是大周皇宫,除了朕,无朕旨意,谁都不能肆意进出。”
“即便是楚国公主,她要硬闯,看护宫门的人怕死,即便放了她进来,也得不到好处。他们是给朕这个大周皇帝做事,只有朕能赏能罚,他们怕楚国公主杀了他们,就不怕朕这个皇帝摘他们脑袋嘛?”
宋言在一侧垂首:“是,微臣这就去办。”
圣驾远去,宋言带人将今日上职看护宫门的禁卫军全都拖下去杖责。
血腥味在鼻端萦绕,等刑罚完毕,宋言挎刀上前,眼睛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这是第一次,陛下仁慈,饶了他们一条命。”
“再有下一次,死的,可就不只他们自己了。你们都要记住,你们身上穿得是谁家的衣服,吃的是谁家的饭,拿得是谁家的俸禄。”
“惜命怕死,这是人之常情,可是看不清自身处境,有时候惜命,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宋言训完话,重新换了一队人上职,便回了御书房。
谢昭埋头批阅奏折,他无声地行了礼,便规矩的退到一侧站着。
门外的太监放轻脚步进来,“陛下,齐国使臣求见。”
谢昭从奏折中抬头,“请进来吧。”
“齐国使臣梁越,拜见大周皇帝,愿大周皇帝万年。”
“给梁使臣看座。”
“谢大周皇帝。”
谢昭喝了口茶,盯着坐下的梁越看了一会儿。
这位齐国使臣生了一副好相貌,眉清骨秀,一袭绛紫色的官袍穿在身上,愈发将他衬得清隽出众。
谢昭温言开口:“不知梁使臣求见,可是为质子卫朝澜而来?”
梁越微微垂首,声色清润舒缓:“大周太上皇不久前传信于我国陛下,言及质子勾结大周贵妃,秽乱宫廷,意欲不轨。”
“我国陛下闻之后大惊大怒,让臣带话于大周皇帝,齐国送质子于大周,只为两国和平共处,齐国卑弱,一直以来待大周如家中父兄,敬重有加。质子做出此等不堪之事,已不宜为齐国皇家子嗣,质子所犯之罪,任大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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