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打了一套类似于五禽戏的养生功夫。
但动作却更是大开大合,四肢扭曲幅度极大,期间招招扭筋转骨,摆弄出诸多不符常理的别扭姿势。
守涧宗弟子们看了都觉得牙酸,仿佛回想起过去的惨淡经历。
他们当初年幼之时练习这门武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还是借了孩童筋骨柔软的便利,若换做筋骨定型的成人来修炼,怕是比用刑都要惨烈,一时不慎说不定还得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长老,你还是少摆两招吧,真别摆了...
但,杨是非此时倒是被吊起了兴趣。
他虽然接触武道时日尚短,但借穿林三叠功也算是初入门径。
而这门养生功夫虽招招别扭,但行经路线却对全身筋骨乃至脏器肺腑都有锤炼,对于体能、平衡都有着很好的锻炼效果。若能持之以恒的练下去,对于武者而言必定有极大收益。
“呼——”
院内烟尘渐洛,颜老缓缓收回双手,长吐一口气。
他笑着回首望来:“小兄弟,你觉得这门‘踏山功’如何?”
“十分厉害。”杨是非一脸赞叹。
“小兄弟竟能一眼看出其中门道,天资不错。”
颜老笑了笑,朝旁摊手示意道:“可要自己来尝试一次?”
杨是非正要点头,一旁的守涧宗弟子们连忙出声:
“稍等,我们这里还有一门剑法,比踏山功更好,不知兄台可要一学?”
“啊?”
杨是非闻言一愣,来回看了看两方师徒。
这守涧宗的人,难道都如此热情?
他心中虽觉疑惑,但还是抱拳道:“兄台好意心领了,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在下还是明白的。如今先学颜长老一门武功便足矣。”
守涧宗弟子们欲言又止,脸色复杂。
倒是一位谦卑有礼的好汉子,但不知何处惹了颜长老不快。
待会儿他们还是少说两句,免得不小心伤了这位小兄弟的自尊。
杨是非迈步来到了颜老身旁,郑重抱拳一礼。
旋即,他按照着刚才的所见所记,略显生涩地开始摆出架势,或提腿收臂、或蜷腰仰头,身形摇摇晃晃。而每摆出一个动作都不由得微微皱眉,只觉浑身筋骨略显酸疼,仿佛各处经络骨肉都拧在一起,滞涩感从各处关节不断传来。
“这小子...”
一旁的颜老默默拂须点头,心中也不由得赞叹。
此人虽然年纪稍大,但体魄的确非同凡响,而且这份眼力与记性,都堪称天才。
若能从小就开始习武练功,或许真能成为一位名震天下的武者。
但武者若要出头,除去天资之外还要有运气傍身,此人终究是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
...
——有点困难。
杨是非心头暗道,额头隐隐见汗。
四肢酸疼、脏腑沉闷,动作愈发缓慢迟钝,身体也在连番拉伸下微微发颤。
在不依靠寒气的情况下,以如今体魄,能勉强打上两三回踏山功,便是极限。
杨是非眼中精芒一闪,周身气势浑然一变。
但,这股不适在体内寒气自发涌现之后,很快尽数平息。
寒气顺着经络流转全身,仿佛无数个瓶颈被逐一打通,所有滞涩与胀痛感都被轻松抹平,‘踏山功’打得愈发流畅自如,挥臂提腿之际更是行云流水。
不过几息间,他就在院内接连轰出虎虎生风的拳劲,身形又快又狠。
颜老差点将胡须揪断,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开了窍?
不对,是其身体突然筋骨尽开,让踏山功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呼——”
少顷后,杨是非停下招式演练,扭了扭脖颈,轻吁一声。
随寒气渐褪,全身各处都传来暖洋洋的充实感,各处筋骨虽略显酥麻,但身子骨的确变得舒服不少,以至于昨晚那番经历后的疲惫与酸疼都尽数散去,精神无比饱满。
“小、小兄弟。”
颜老略显迟疑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多谢颜长老关心,在下现在浑身清爽舒适,并无不适之处。”
杨是非露出和煦笑容:“多谢您传授这门好武功,晚辈会牢记心中,往后日夜勤加练习。”
“......”
颜老脸庞僵硬片刻,悻悻讪笑两声。
不远处的守涧宗弟子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失了言语。
这踏山功换做是他们现在当场打一回,可能都得体酸骨软,可这人还能谈笑风声...体魄究竟是何等变态!
“颜老,你有心了。”
而在这时,安静旁观的洛仙儿开了口。
颜长老神情有些尴尬:“可要老夫再多演练几遍?”
“不必,他记得住。”洛仙儿平静望来:“这踏山功虽是精妙,但对他不难。”
守涧宗弟子们:“......”
他们才刚刚从震撼中回过神,闻言又想起刚才的胡思乱想,羞愧得脸红耳赤,恨不得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