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时有些骚乱,不少弟子都慌了手脚。
敬爱的师娘、喜爱的师妹,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怎能不心神混乱。
“这不可能!”一名弟子惊怒大喊:“师傅武功高强,怎么会突然就疯了!明明他前几日还在教我们习武练功!”
“说得没错!”又一名弟子仿佛被壮了胆子,大声附和:“最近师傅还在牵头组织各门各派,日夜操劳,若当真有疯癫迹象,其他门派的人又怎会发现不了?”
“你们或许不信,但官府自然会信。”
杨是非随手抽出怀里一封信,不急不缓道:“在你们师尊的房间内搜出了通敌物证,只要上报给官府,自会有公平判决。”
说着,他随手一指大堂方向:“如今官府的铁总捕就在此,若不是对你们的师尊早有怀疑,又怎会大打出手?还是说——”
杨是非故作愤怒地环顾四周:“你们和向天麟一样,都是通敌卖国的小人,想阻拦我们官府查案!?”
“这、这...”
被他凶悍眼神一扫,不少弟子都下意识后退两步,脸色泛白,连手里的兵器都险些拿不稳当。
但两名亲传弟子却是不依不饶:“将信交出来,让我们看看!”
杨是非冷声道:“将物证交出,好让你们将证据全毁掉?”
此言一出,向昭向宇两人纷纷色变,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中想法。
四周的九重门弟子欲言又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自家掌门突然叛国、师娘师妹横死,这些变故来得太快,让人根本无法冷静,主心骨自然就转移到了师兄们身上。
“...无论如何,你们都别想离开。”
向昭脸色变幻不定,猛地提剑指来:“若事后证明你们没错,我就赔你一条胳膊!”
“谁稀罕。你们九重门若想违抗官府,尽可出手。”
杨是非语气更为冷冽:“很快会有更多官兵赶到,哪怕你们出手将我囚住,九重门上下最后都要锒铛入狱。”
周围的弟子们冷汗直流,再听见院外当真陆续传来官兵喊声,默默将兵器收回鞘中。
见此情形,这两名亲传弟子虽是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九重门虽在东城内称得上第一宗门,但终究是背靠朝廷。若忤逆朝廷命令,全宗上下必受严惩。
“......”
但略微沉默后,他们却仍运起内功,剑锋寒芒闪烁。
“师兄!”远处一名弟子急切出声:“千万三思啊!现在若贸然出手...”
“师尊将我从小养大,我不可坐视不管。”
“我也是。”两人对视一眼,已然下定了决心。
杨是非神情冷漠,握拳摆开架势。看来终究还得打过一场。
“——住手吧。”
恰至此时,一道浑厚声音骤然响起,令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惊。
铁总捕的身影从屋顶飞跃落下,挡在杨是非身前,取出怀中令牌:
“九重门人全部听令,尔等九重门主向天麟通敌卖国、如今已畏罪潜逃,现命你们全部放下兵器,等衙门派人前来搜查问询,此期间不得允许不可离开宗门哪怕半步。”
听闻此言,原本还想动手的向昭向宇浑身一震,仿佛最后一丝力气泄尽,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
“师尊当真...逃了...”
四周九重门弟子议论纷纷,皆是不可置信。
铁总捕收起令牌,回首望来:“小兄弟,可有找到证据?”
“这里全部都是。”
杨是非将怀里的信封一股脑全塞给了他:“你没抓住向天麟?”
铁汉阳苦笑一声:“他修为略胜我一筹,他若想逃,我还真拿不下他。现在有三位好手正试着追赶,只能碰碰运气。”
杨是非暗自咂舌。
呸!就这还东城第一捕呢,怎么次次都抓不到人。
“檀香小姐如今是...受了伤?”
“她——”
杨是非正想开口,就听耳边少女低喃:“快走。”
“...好。”
杨是非脸色微沉,与铁总捕略作交代后便匆匆道别。
铁汉阳面露疑惑之色,但料想洛家底蕴深厚,哪怕受了伤应该也能妥善处置,就没再多想。
但正要离开之际,一名九重门弟子忍不住出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杨是非心思一动,冷冷抛下一句‘落月阁首徒’,转身跳出九重门的院子,在夜色下飞奔离去。
铁汉阳一脸茫然。
洛大小姐的未婚夫,何时还加入了什么落月阁?
...
夜晚的东城,显得十分寂静。
而春季晚风更是夹杂着刺骨寒意,让杨是非有些背脊发凉。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背后隐约能听见嘎吱滋啦的扭曲声响,如骨肉摩擦、又似是精铁撕扯,原本趴伏在背上的香软娇躯,此刻也变得愈发冰冷坚硬。
仿佛自己背得不再是一位娇俏少女,而是...一头几欲现出原形的恐怖妖魔。
“要不要先回药房,里面有什么药能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