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现如今是真真的固若金汤,各城门守得严严实实。
唯有不定时出城巡查的北衙军队才有权利出城,城内若是有百姓乱行,先被抓起来。
抓起来若交代不出原由来,不管男女老少均被当做奸细当场射杀。
残暴,暴虐,简直是人人激愤,恨不得将那北衙以及皇宫里的人拖出来喝血吃肉。
可是,他们这些平头小百姓又有什么能力呢?
只能小心的过活,又盼着玄龙军赶紧打进来。
黑夜之中,城内静的更是狗都不敢叫,但凡乱叫被巡逻的北衙军听到,当场射杀。
贯通城内外的河水涓涓不停的流动,蓦地,有序流动的水被打破,一个一个头颅慢慢的露出来。
全员一身黑衣,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
燕玥和宏义分别抓着房星绵的手,带着她尽量无声的从水里出来。
后续人马陆续上岸,看着这安静又幽暗的城池,又回了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走吧,跟我去月芽庄。”
房星绵会跟他们同回,主要是负责后方。
京城里百姓们都快要吃不上饭了,城内的铺子,以前那些繁华的风花雪月场所全都关闭。
他们进城后必须有安全的落脚地,足够的饭食,不然事情没成他们就被饿死了。
燕玥作为曾经的金吾卫大将军,对这城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极其了解。
而宏义,他在宫中十多年,那里头每一寸他也了如指掌。
再加上秦子绍带着幽冥郎君中的功夫好手,这一行队伍叫人十分放心。
月芽庄也跟城内其他铺子一样,处于关门大吉的状态。
墙很高,后门紧锁。
幽冥郎君跳进去开了门,房星绵就赶紧进来了,先一步的走进去。
免得里头的人看到闯进不认识的人再大喊大叫,弄出动静来。
月芽庄里只留有一个人,就是多年来守在这儿的掌柜,他也是宋始安的亲戚。
一辈子没成婚没儿女,待在这月芽庄就是养老,顺便看店。
他老人家都睡下了,房星绵忽然来了把他吓一跳,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人了。
“阿翁,是我你没看错。”
“真是二姑娘,你就这么回来了?太危险了。”
“您别急,不危险。我们回来得在这里落脚,把咱们地下室的木刻收拾收拾,给大家休息用。”
阿翁往后看了一眼,各个一身潮湿,赶紧转身取了钥匙进内室开地下室的门。
燕玥环顾了一圈,“此处比合安楼更隐蔽些,不过那地下室你确定够用?”
他们十多个人,除了她娇小跟宏义瘦弱之外,各个身高体长。
他知道房家的下人都被安置在合安楼,那边的地窖大,因为以前合安楼需要储备各种货物,所以也放得下那些人。
刚刚过来时他看过了,合宝楼虽说被发现了,但现在空了那么久肯定早就没人再过去查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里可以用。
他说完,就见那小娘子扭过头来看他,用一种看傻子又得意的眼神儿。
忍不住扬眉,扫了一眼正对这月芽庄内好奇的其他人,他迅速的抬手捏了捏她脸颊。
“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做什么?临走时房夫人可是有意无意的警告过我,注意分寸。
你再这么看我,分寸可就没了。”
房星绵睁大眼睛,故意把脸往他跟前儿凑,“还有这事儿?我咋不知道。”
阿娘可没跟自己说过这种话,阿爹更没说。
因为从安南回来后她完好无损不说,还把跟土浑生意往来的事跟阿爹说了,他还挺高兴的。
没想到,阿娘居然背地里给燕玥过警告。
“我认为,大概是你太粘我,房夫人担心你把持不住,我万一顺从了你怎么办?”
“……”
房星绵决定不跟他扯,抓住他的手往地下室的方向走,让他好好看看月芽庄的实力。
通往地下室修了七八节台阶,入口两人并行宽。
阿翁提前下来已经将烛火都点燃了,亮堂堂的不说,居然隔出了四间来。
每一间都有两个屋子那么大。
这整个月芽庄地底下都给掏了。
除了那些印刷需要的木刻之外,还囤积了很多粮食腌肉,腌菜的坛子也一大排。
准备的妥妥的。
有一个隔间里头还放置了不少之前印刷师傅在这里短暂休息时用的木板床,被褥打包好了放在上头。
“我有信心带你们来,就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会让大家吃好休息好。
木板床可能有点儿硬,但我觉着比军营里的行军床舒坦。被褥可能……会有点儿潮,明儿晒晒就好了。
米粮不够可以从合安楼那边儿运过来,那里屯了足够两年所用。”
计划离开京城时府里大管家可是没少挨个铺子购置,甚至他老人家做好了房家人五年才能回京城的打算。
大家看着她,半晌后纷纷点头。
果然啊,房二小姐跟着一同潜回京城是有大作用的,不然大家真可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每天找犄角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