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即,便是打仗也有权利放松过年啊。
遂各方也没有提前商议,就是这么不约而同的消停了下来。
束城也热闹了起来,那些在淮阳王府镇压下日子过得堪比牛马的百姓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这位殿下不会命人去抢他们的铺子,也不会在街上觉着他们碍事随意的挥鞭子抽打。
甚至在知晓好多百姓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时,居然还给他们发粮食发肉!
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半信半疑,到后来的欢欣鼓舞连声致谢,变化只在两三天而已。
兵士行走在街上,都能收到过路百姓的问好,有些大娘做了甜糕脚步蹒跚的追上来送给他们。
并告诉他们若是大军晚进城一天,她那相依为命才十一岁的孙子就得被拉去充军,他们救了她孙子的命啊!
这些情况让人感触颇深,提供猪羊的房星绵本人更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府衙里也在张罗着过新年,到处弄得喜气洋洋的。
宋有才送来了几车好酒,再加上自家牧场里最好的黑尾羊高山猪等等肉类,那可真是个琳琅满目。
虽是此时正乱,可这新年的氛围却是一点儿不少。
房星绵拿着宏义亲手做的小兔子花灯,叹为观止。
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来,“手真巧。同样都是十根手指头,为什么我的手做不出这种精美之物呢?
你知道吗,以前那些香囊啊,同心结啊都是云钗和玉桐先上手,做成一半时再给我。
我就简单的收个尾,就成了我做的了。”
她暴露自己的秘密,一边拿着小兔子花灯晃悠。
宏义忍不住笑,“二姑娘说的是殿下腰上挂着的那两样吧,瞧着极为精致,任谁看都猜得到是二姑娘做的。
原来,二姑娘只收了尾。”
房星绵点了点头,同时又觉着燕玥这个人真是越想越奇怪。
那香囊是他抢去的,暂且不说,据为己有也算正常。
但那同心结……他分明知道是她当时要送给柴珩的,他自己也说想起这事儿就闹心,偏偏还不扔了非得挂在身上。
那不是每天瞧见就得闹心一次?
搞不懂他。
正拿着小兔子花灯欣赏呢,有兵士忽然跑过来。
“二姑娘,刚刚出事了,包将军捡到他女儿了。”
“什么?”
房星绵一下子站起来了。
他女儿?那就是包浔啊。
“什么叫捡到?”
那兵士立即道:“听说是在城门口发现的,她筋疲力尽的晕倒在那儿,正好包将军带人在城内巡视呢,赶过去一看居然是他女儿!”
大家都惊呆了,他这个跟着房二小姐运粮草的兵,听说了此事后自然第一时间跑回来告诉她。
房星绵只觉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遂决定赶紧去看看。
包德威把包浔带回了他暂住的地方,就是府衙附近的公廨。
眼下这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连陆良思和朱战等人都过来了。
一个一个老将,显然也是心里诸多怀疑,同时又担心包德威的状态,遂都来观瞧。
房星绵到时,正好燕玥也到了。
一眼瞧见她一身石榴裙披着茶色的披风,发髻跟她手里的小兔子花灯没什么两样,俏丽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你做的?”
视线先掠过她的小脸儿,最后落在了她手上。
“我哪有这手艺?这是宏义做的,好看吧?”
她提高高,显摆之意明显。
燕玥双手负后仔细的看了看那兔子,“是比你好看。”
“……”
若不是在场人太多,她真会再次展示短腿神功,让他尝尝厉害。
他看她不服气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几分忍俊不禁。
随后伸手牵住她手腕,拽着她进了院子。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她觉着不妥,但把他甩开更不妥,于是乎只能装作坦然自若不露声色的模样,以不变应万变。
“情况如何?”燕玥问道。
陆良思立即道:“回殿下,那的确是包将军的女儿,看起来已有多日水米未进形容枯槁。
包将军之前提起这个女儿便是咬牙切齿,可今日一看到底是做父亲的人,他心疼是真。
所以末将叫了军医来,正在给包小姐诊治。”
燕玥却是不为所动,“他女儿当初是自愿跟随段岐逃离京城的,火烧武库署那般恶劣的行径她全都知晓,却仍旧一心跟随。
眼下她忽然出现,十分可疑。”
他说出了大家想说的,毕竟他们当着包德威的面又不能说你女儿太可疑了,把她关到牢房里去吧。
房星绵看了看大家的脸色,开口道:“我在京城时跟包浔也认识,一会儿军医诊治完毕后我去看看她吧,再问问怎么回事儿。”
燕玥垂眸看她,随后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很快的,军医出来了。
他说包小姐有三日没吃过饭了,而且手上臂上还有一些伤,很明显是被人打的。
好在是及时,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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