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碰到大马金刀的金吾卫,跟他们闯进你家里完全是两回事。
房渊都少见的皱起了眉头,他们这阵势像是来抄家的。
房万春跪在地上往后缩,因为她看到了田老二夫妇,还有当时她去找的那个人勾子。
一个金吾卫手上托了一大摞纸张,后头两个还抬着个巨大的木箱。
带着一股嚣张之气进入厅堂,路过房星绵时他眼风都没挪半分,不认识的样子。
“多有叨扰太傅见谅。数日前金吾卫跟踪抓捕一伙专门拐卖娘子的拍花子,不想正巧碰到房家二姑娘被这小人勾子欺骗险些被掳走。
根据这小人勾子自己所说,正是房家大姑娘亲自找到他并带着他前往绸缎庄确认了二姑娘的样貌。
且告诉他万不可让二姑娘逃了。”
燕玥话落,五花大绑的小人勾子被推搡向前。
小孩儿紧盯着房万春,“就是她指使我的。还给了我一贯钱呢,要我们把那个娘子卖到渔乐坊的暗窑里。”
房星含气的手都发抖了,“你太恶毒了!”
房渊和管琼脸色发白,相信若不是正巧碰上了金吾卫阿绵就真被卖到暗窑里了。
刚要道谢,燕玥去抬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呢。
“这两个人曾盗了僧录司黄善世的宝物,躲藏在桃花庵时被捉拿,当时他们莫名其妙的忽然攻击这位叫灵玉的小师父。
实在奇怪,将他们押回大牢之后审讯没想到挖出了惊天的秘密。”
管琼站起身紧盯着那二人,尽管脏兮兮的可还是能看得出房万春跟他们很像。
燕玥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房万春后,继续道:“原来他们是房家大姑娘的亲生父母,十七年前躲债躲到双合驿时刚生下孩子,正巧碰到投宿的房大娘子腹痛早产。
听驿卒说房大娘子的夫君乃当时的太子少傅,遂心生了歹念。
在听到二楼成功生产又是个女婴,趁着夜黑之时潜上去将房大娘子身边的妈妈砸破头推下楼。
调换婴孩后,他们把那婴孩扔进了驿站附近的水坑里,任其自生自灭,他们则偷偷跑了。”
“好歹毒!”
管琼拿起茶杯砸过去,金吾卫弹开,茶杯和着茶水都砸在田老二头上。
他受过刑浑身疼痛,被这一砸痛嚎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小人只是把那婆子的头砸破了,其余的都是她干得,都是她!”
旁边臭烘烘上半身被捆绑的田娘子立时又蹬又踹,“你个老东西少栽赃我,明明是你看中了做官人家,待女儿长大了再相认叫她谋家产。”
“绝无此事,她诬陷我!”
两个人互相指责推脱责任。
房万春趁机膝行到老夫人脚下,满眼恳切哀求,“祖母,阿春真的是被逼的。他们说若不听从就揭穿我的身份,我不想离开祖母啊!
求祖母为阿春说句话,阿春以后给祖母当牛做马做下人。”
老夫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可以说自从金吾卫闯进来后她就有点儿麻爪儿。
心里的确是舍不得房万春,整个家里只有她听自己的,旁的包括亲儿子都一身反骨。
她看了看房渊跟管琼,张开嘴,“这……”
“闭嘴!”燕玥忽的冷声叱道。
张礼直接大步走到田老二夫妇面前,抬起大掌左右开弓,那互相泼脏水的夫妻瘫在地上直抽抽。
老夫人把到了嘴里的话又咽回去了。
“都别急啊,金吾卫可不止挖出了这一点点。
这夫妻二人与房万春在五年前便相认了,他们好赌且输多赢少房万春就偷房府的物件给他们。
房太傅都没发现自家少了很多东西吧?”
大箱子抬进来,打开盖子装满了花瓶古董金银器物。
房星含过去一看,“还真是咱家的。”
有的就是屋子里的摆件,有的则原本应在库房之中,他们很少去清点或注意这些东西的,毕竟家大业大的。
“哦,还有不少布匹呢,但已经找不回来了。”
燕玥示意把搜查到的单据给房太傅。
那一摞纸张还剩下三分之二在金吾卫手中托着,房渊看了一眼,“这些是……”
他心里已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那就得问问这位以孝扬名的大姑娘了,从四年前开始购置药性相克的药材还有汤料,回到房府后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了?”
房渊之前有所感还找太医问过当下并无意外,老夫人忽的脸色煞白站起身。
“汤……汤,她每天煲的汤!
我头晕不适,心跳的也厉害……”
说着她就腿软往下滑,橘香赶紧撑住她。
房渊上前来,“母亲,那毒性微乎其微,时日尚短不会危害您身体的。”
“我每日都喝!哪似你们有时不在家就躲过去了,我一日没落下全都喝了!快给我找太医……”
吼完,她就眼睛一闭软倒过去了。
房渊赶紧抱扶一边喊人,数个下人七手八脚的将老夫人抬了下去。
再看房万春,她垂着头宛如丧家之犬。
那些购买药材、汤料的底单管琼拿在手中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