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宋听说儿子愿意回来给母亲下葬,心中自然欣喜,总算是迈出了一步。但心中很快就想到姜乐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字一句的询问姜乐说了些什么话。
只是这事姜乐心中早有准备,将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交待,最后说公子应该是听到夫人是谢家后人才决定来的。说谢大人当初种下的那片松林,公子从树上采下了松果,做出百岁果赚了钱。
没有答应孙大人回孙家,转天就应了姜乐回去给母亲下葬,转折太大,必须有一个好的借口,搬出谢家人和百岁果的事情,是孟冬瓜交待姜乐的。
孙开宋为此还叫人查了百岁果的事情,一查果然真有其事。听说这百岁果当时来自于一王姓人家的铺子,每斤卖到了二百文,叫百岁果,就是因为结果的树需要生长百年,而那王姓人家在洪兴镇上也有铺子。
树松上结出能食的松子,孙开宋在京城多年也只听人说过,只是这结松子的松树长在极北的地方,很少有传入洛朝内地的。不想在这谢县松树林里的松树也结出了果,又想起当年他在京城时,从那谢家庶子处听说的事情来。
谢家庶子谢知恩当年在寿县做生意,嫌弃弟弟谢知遇只是个秀才不善变通,又当不了他的靠山,就前往京城做生意。那人在京城混迹多年,因来自于谢县的谢家,孙家对他多有照顾。
谢知恩在京城赚了钱后,颇为高调,喜欢打着谢家后人的幌子四处交际,也曾在京城放出过话,说谢大人给谢家留了兴旺发达之路,只是要待到百年之后。
虽然谢知恩不值得信,但孙开宋却相信谢景琛有着长远的眼光。
当时孙开宋的处境也十分艰难,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他一直不能融入到当中去,尤其继母时常还弄些小手段让他反感。当知道继母有意将她娘家的侄女娶给他为妻,他尤其反感,何况他心中有人,虽然那人不可能嫁给他。
当年回谢县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就有意去接触了谢家,后来请当时也在谢县的祖母做主,将谢家独女晴如娶回为妻。
娶谢氏为妻他有自己衡量,一为那谢家人所说过的话;再说谢家虽然已经没落,可谢景琛却是相当的有名,尤其是在谢县;还有就是他想极力摆脱父亲的束缚,既然今生不能娶心上人为妻那娶谁都无所谓;当时祖母正好在谢县,这事请祖母做主最好不过。
直到多年以后,他也没有发现谢景琛给后人留下什么后路。可这百岁果的出现,难道谢大人给谢家留的后路是百岁果?可据得来的消息,那东西百年才能结果,而且数量不多,显然是不成立的。
五月十四,是孙家三夫人的下葬日子。孟冬瓜一家十三那日进了城,并没有乘坐孙家来接的马车,而是请孟兴全二哥相送,又在孟兴正家里住了一夜,次日一早才往孙家祠堂。
孙家三夫人下葬,虽不及老太君的排场大,但这是在谢县,三夫人是谢氏的后人,孙家也必须给足脸面,孙家所有辈份低的人都要送灵。
孟兴东的事情在孙家并没有传开,一是因为孟兴东还并没有答应回归孙家,二是孙盛云还没有见过孟兴东,嘴上说着不允许孙家子孙流落在外,心里却有自己的考量,想先见到人再说。
直到谢氏下葬的前一日,孙家族人都不知道为三夫人扛幡摔盆的人定的是谁,大多数人心里都认为会是孙呈铭,虽然没有完成过继礼,但孙呈铭确实是跟在孙开宋身边长大的。
就连孙呈铭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京城里三夫人的后事大多是他经手的。早年谢氏不同意他过继,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表面却不能有丁点情绪显示出来。
现在谢氏走了,没有那道阻碍,如果此次他成为扛幡摔盆的人,也就等于承认他是孙开宋的继承者。虽然他当年连夺三元,但这些年过去,他还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孙呈铭期待着这一天,希望经过此事,他离孙家的权力中心更近一些,在朝堂上也能更进一步。
当孟冬瓜一家穿着孝衣出现在祠堂时,尤其还在姜乐与孙长庆的陪同下,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人是何身份,披麻戴孝的,还是由孙长庆亲自陪同。
孙呈铭看到孟兴东的那一刻内心也是崩溃的,他没有想到孟兴东还真和孙家三夫人扯上了关系。而孟兴东从他面前过去,明明有看到他,却一丝眼神也没有给他。
“姓孟的,你怎么还敢来县城,甚至敢来孙家?”
这质问的声音来自于站在孙呈铭旁边的孙呈善,他比孙呈铭小两岁,跟孟兴东差不多大。哥哥孙呈铭被孙开宋带往京城后,他家的条件大有改善。
孙呈铭回乡参加科考时,身边跟着的人都是京城本家的下人,孙呈善感觉自己也成了孙家本家的人,耀武扬威的。当年孟兴东的事情,虽是孙呈铭的主意,但恐吓人和打人的事情都是他使人干的。
现在哥哥已经在京城为官多年,他在谢县受到的益处不少,看到孟兴东时自然就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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