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看不清的迷雾,迟钝沉重,周围一切声音遥远而扭曲,每一刻都仿佛是永恒,时间变得缓慢而凝滞。
里德尔不知道自己的思想会坠落到何处,也不清楚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在这无尽破碎杂糅的碎片中,他逐渐失去了对自己和周围世界的感知,仿佛与现实完全脱离。
渐渐的,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意识时,一阵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离得很近,却又仿佛隔着遥远的虚空。
“夺魂咒也没有用?他竟然产生了抗性?”
里德尔想要集中精神听清,但那声音却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他无法分辨具体方向。
“迷情剂……爱情魔药……永远……”
那声音似乎在说些什么,然而里德尔却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直到逐渐远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里德尔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从混沌不清到完全清醒仅仅用了几秒钟而已。
朦胧的光线从天花板洒落下来,非常微弱,只能勉强照到他的脸上。
寝室里的灯光被点燃,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头,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或者说那其实不是梦,更像是某种储存在他脑海的意识碎片。
从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在一众蠢货面前,他总是最特殊最聪明的那个他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飞起来,不用训练,动物们就会像最忠诚的骑士听他的吩咐,谁让他生气,他就让谁倒霉。
因此,当他在十岁时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偶尔会冒出陌生的画面时,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恐,而是试图揭开它的秘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那些陌生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不再涌现。它们似乎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或痕迹。
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那天。
那天,他粗暴地亲吻了阿布拉克萨斯之时,那种剧烈的颤栗感让他忽略了意识深处一闪而过的陌生画面。
而现在,画面碎片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这次,它们却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最终,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对夺魂咒产生抗性了吗?”
根据他多次亲身实验的结果来看,对夺魂咒产生抗性的唯一途径就是对同一个人多次施加该咒语。
这个发现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但只要他试图触碰这句话,就会头疼欲裂,意识深处仿佛极度排斥般。
然而,他似乎感受不到被数根银针贯穿头皮的痛感,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在心底诉说这句话。
里德尔不接受任何不受他掌控的存在,尤其是他自己的躯体,要绝对受他控制!
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代表他承受着无比痛苦的折磨。
但那双黑眸却愈发冷漠暴戾,宛若一头嗜血的野兽,一旦给它逃脱的机会,等待你的只有被撕裂的结局。
那段来自遥远虚空的声音再度响起,若隐若现,模糊不清,像一团朦胧中的轻纱。
“产生了抗性吗?”
“改良版的迷情剂.......”
“钻心咒.......”
“永远永远不要试图......”
脑海中的声音丝若游离,渐渐消失。
里德尔却脸色苍白如纸,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滑落,修长的指甲紧紧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然而愈是这样,他的表情越发冷漠,哪怕胸腔有团火在燃烧他的五脏六腑,他也依旧死死咬牙。
要不是周末寝室没人,恐怕他室友都要直接把他抬到庞弗雷女士那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里德尔缓缓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扭曲一片。
拿起魔杖疯狂往自己身上丢了数个容光焕发和治愈如初,才一步一步走过去开门。
阿布拉克萨斯散着一头漂亮的金发,提着袋子,面无表情地站在石门前,看起来心情并不美丽。
迟迟没有开门,他抬手又准备敲两下时,嘎吱一声,突然打开,穿着黑色睡衣的里德尔出现在他面前。
阿布拉克萨斯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顿,灰眼睛上下扫视,最后落到那双漆黑无比的瞳孔。
里德尔被他冷漠的视线看得一愣,心中涌起一缕微妙的情绪。
“你又对自己施了黑魔法?”
果然,即使数十个容光焕发也瞒不住这位极其敏锐的马尔福。
而这样的敏锐显然对于他来说是不妙的,握了握手指,极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终点头。
阿布拉克萨斯下意识皱眉,随后眼神一暗,里德尔怎么可能在寝室这种随时会出现其他人的场所使用黑魔法?
他在敷衍自己!
不过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他也没有任何表情表情变化,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察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