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于空,却照不亮韩正先紧锁的眉头。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卷明黄色的锦帛,步履匆匆,直奔照因书院而去。临康府司库邱一铭一路跟随,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岑院长!岑院长!老夫有要事相商!”韩正先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在书院门前便扯开嗓子高喊起来。
“韩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睡眼惺忪的岑姊箫急忙披上外衣,打开房门,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气喘吁吁的韩正先。
“岑院长,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深夜叨扰!”韩正先来不及寒暄,将手中的黄色锦帛递给岑姊箫,“太后懿旨,您且过目。”
岑姊箫接过懿旨,借着月光细细读了一遍,原本还带着睡意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错愕和愤怒,“太后她疯了!我嘞个去,不是她有病,就是……她肯定有病!”
“岑院长,勿要惊慌,小心隔墙有耳!”韩正先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此事的确棘手,时间紧迫,但此次东海祭祀大典对皇上意义重大,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漏啊!”
“可韩大人,要让一万人在裕洋江出海口的江面上施放许愿灯,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多少艘船才能承载一万人?您考虑过当时的江面水况吗?更别说我们只有短短七天时间!”岑姊箫简直要被这道荒唐的懿旨气笑了。
“太后懿旨,七日后东海祭祀大典之上,需有一万人,在裕洋江的出海口,以许愿灯祈福,为皇上祈寿,为大周祈福,万人祈福万人灯,大周国运日日升!”
但韩正先又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但若是此事办不好的话,只怕皇上将来亲政……”
“这不明摆着是刁难人吗?太后分明是想借此机会,让皇上在百姓和大臣面前失信,从而达到她掌控朝政的目的!”岑姊箫气得直跺脚,她在现代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太后的这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
“嘘!岑院长慎言!”韩正先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如今之计,只盼岑院长能够协同临康府共同承办此事,若日后论功行赏,韩某一定记岑院长首功。”
首功?岑姊箫心想,看来这古人画饼的这股劲儿一点也不比现代的那些老板领导差多少。
“此事关乎皇上能否顺遂亲政的重大事宜,我们照因书院能够有幸贡献一份微薄之力,也是书院之幸。”岑姊箫暗自思忖自己究竟还能如何,毕竟自己在之前,就已做出了选择。
韩正先见到岑姊箫的态度和肯定后,心中稍定,他或多或少了解这位岑院长的能力和秉性,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实则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既然能够同意自己的提议,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那岑院长,您可有什么良策?”
“韩大人,要动员这么多人力和物资,花销的费用将是一笔巨资,照因书院肯定是垫付不起的,在财政方面你必须得支持我们。”岑姊箫虽然满脑子都是现代那些奇奇怪怪的活动策划,但基本的费用问题,她这个“过来人”还是非常清楚的。
“岑院长尽可放心,费用方面由临康府财政全力支持,所以,我把司库邱先生带了过来,只要岑院长需要资金,只需要提交盖上照因书院的批款函给邱先生即可。”韩正先介绍着资金费用的细节,同时也示意邱一铭是自己人,会极力配合岑姊箫接下来的行动。
岑姊箫看着眼前这位名叫邱一铭的中年男人,主动的弯腰行礼,邱一铭也随之向岑姊箫回敬礼仪,以表尊敬。
只见邱一铭一袭素雅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带,身形修长而挺拔。虽已步入中年,却无半分油腻之态,反而更添几分成熟稳重的韵味。
“邱司库,既然您是韩大人的人,咱们自己人之间就别拐弯抹角了,具体的批款函,书院明日商榷好后,第一时间会送到府衙内,但我有一个疑虑,资金到位的时间是多久?一日?两日?”岑姊箫开门见山,直接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岑院长,尽可放心,韩大人上任后废除了很多陈规陋习,流程只走核心流程,同时我们有专门的公职人员负责批款流程,所以,资金到位的最快时间,可以压缩在两个时辰以内。”邱一铭低沉磁性的声音,简洁明了的向岑姊箫介绍着流程的一些核心细节。
“什么?两个时辰!”岑姊箫惊讶的话语声,弄得韩正先和邱一铭顿时疑惑重重。
邱一铭像先是察觉到什么端倪似的,急忙补充道,“岑院长,如果觉得时间延迟稍长的话,我们可以尽量在一个时辰左右完成,毕竟中途要经过几道重要的审核,签字,章印等环节,也是需要时间的。还请岑院长多多体谅一下。”
“不,您误会了,邱司库,只是我觉得你们比我以前认识‘某些甲方’办事效率高太多太多了,所以有点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真是如此之大。”岑姊箫摆了摆手,解释道。
韩正先和邱一铭两人,大概是听出了岑姊箫是在夸赞他们的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只是纳闷的是,‘某些甲方’是个什么玩意儿!
“韩大人,”岑姊箫稍微顿了顿,观察着韩正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