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股淡雅的酒香混杂着松木的浓郁气息扑面而来,显然,他饮了酒,且已有了醉意。
苏婉毓眉头微蹙,低声呼唤:“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她连续呼唤,试图唤醒他。
摄政王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双目紧闭,呼吸虽平稳却显得沉重,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过于沉重,使得苏婉毓费力地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床榻挪动。
她边走边抬头望向门口,意图呼唤屋外的侍女相助,却在即将呼喊的瞬间,发现门外的阴影中多了一抹人影。
“婉毓。”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竟是郑成晏!
苏婉毓心中一紧,立即将呼救的话语咽回,继续吃力地拖着摄政王向床边移动。
门外,郑成晏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迫切:“婉毓,我知道你在这里。这些日子,我每次去你的院子,你总是避而不见。如今,在长公主府,我终于找到了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一次,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新开始。”
他虽也饮了些酒,却未至醉态,此刻情绪激动,一心只想将夫人哄回家中。
苏婉毓抬眼望向昏迷的摄政王,又转而看向门口的郑成晏,心中暗叹,前有危局,后有困境,似乎已无路可退。
“婉毓!”门外的呼唤愈发急切,苏婉毓加快步伐,拉着摄政王向内室走去。
或许是因为太过慌乱,她的脚下一个踉跄,未能站稳。
在摄政王的重量带动下,两人一同向后倒去,重重地倒在了床榻之上,木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苏婉毓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幸并无疼痛感。
门外之人听到屋内的动静,面色一变,焦急地呼喊:“婉毓?”
未得到回应,他又接着说道:“婉毓,这些年我糊涂,对你有所亏欠。这一场大病让我清醒,原来我的心里,始终有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纳妾,也不会娶平妻,你能否像从前一样对待我?”
未来?
只怕郑二公子自己也未必能预见。
苏婉毓听着这番话,强忍内心的反感,借力于床榻边缘,敏捷地坐起身。
回头之际,她惊讶地发现,顾凛君的手一直护在她的头上,似乎在无意识中保护着她。
她愣怔片刻,再次望向闭目沉睡的顾凛君,心中疑惑,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在假装?
“婉毓,以后我们夫妻同心,白头偕老,可好?”
郑成晏的声音在门外愈发响亮,情感愈发真挚,独自陶醉于自己的誓言之中:“婉毓,如果你不喜欢柳儿和香儿,我回去就让她们离开府邸,好吗?”
而苏婉毓依旧沉默不语,心中波澜起伏,未有任何回应。
郑成晏立于观月楼外,夜风轻拂,却似乎丝毫未能冷却他心中的炽热。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说着:“婉毓,我清楚记得你偏爱那清甜的香梨,因此早已差人精心挑选,不日便能送达府邸,让你品尝到最新鲜的滋味。”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得,仿佛这小小的举动足以证明他的深情。
“还有,你曾不经意间提及对四季桂的钟情,我便命人在我院中栽满了桂树,只待来年春暖花开,那满园的芬芳定能让你心旷神怡。那时,你可愿意回到我身边,与我共赏那月下的花影婆娑?”
郑成晏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他自认为这样的安排足以表明他对苏婉毓出身的不在意。
“至于你的出身,商人之女又何妨?你既已为我郑家妇,便是我郑成晏此生唯一的妻。过往种种,我皆不再挂怀。”
然而,他未曾察觉,此时的苏婉毓心中并无半点涟漪,她正欲起身离去,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轻轻拉回了榻上。
她诧异地回首,只见那醉意朦胧的摄政王,修长的手指无意间勾住了她的裙摆。
苏婉毓迅速抽回裙角,目光在逃避中偶然掠过身后的小窗,那里仿佛是逃离这观月楼的唯一出口。
与此同时,门外的郑成晏依旧不死心,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求:“婉毓,就让我进去说几句话吧,有些心意,我只想面对面告诉你。”
焦虑与渴望交织在他的语气中,但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郑成晏按捺不住,伸手欲推开门,“婉毓!”
他呼唤着,却在手指触及门扉的刹那,室内传来一道慵懒而略带戏谑的男声:“郑二公子……”
这声音如同冷水浇头,让郑成晏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放大,难以置信。
紧接着,又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言语穿透门扉:“你胆子不小,竟敢打扰本王的休息。”
郑成晏心中惊骇莫名,连连后退,几乎被身后的花坛绊倒,一脸的错愕与不解。
摄政王?
怎么可能?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在苏婉毓的房间?
“王……王爷,怎么会是你?”郑成晏面色苍白,语无伦次。
室内再次传来冷淡而不悦的声音:“这里是本王的寝殿,本王自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