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封斩夜克死相府下人的消息再次在京都城中不胫而走。
百姓们早已见怪不怪,许多闲言碎语和各式阴谋传得遍地开花,不管多么离谱的猜测,只要与端王沾边,都有人信以为真。
当然此事也同样精准地传进了宫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正值退朝之时,众臣纷纷离去,此时的大殿之中传出“砰”地一声,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了一地碎片,吓得四下值守的宫人们都缩了缩脖子。
“你还敢跟朕提起那个孽障!若是没有他,惠妃也不至于疯魔至此,非要杀死朕的七皇子来争宠!”
龙椅上的人暴怒,站起身指着静安伯林岳弘大声怒骂。
林岳弘惹得龙颜震怒,只得将头伏得更低些,急忙解释:“陛下息怒,三殿下如今身在左相大人府上,不想却遭受刺杀险些丧命,他不能没有母亲庇护,求陛下开恩啊!”
豫帝怒极反笑,点指着他道:“刺杀?你真当朕不知道此事?他拿这样可笑的理由来诓骗你,不想你竟愚蠢至此,当真信他,天底下这么多人,为何就他身边之人屡次遇害,说到底都是他的煞气所至,怨不得旁人。”
“陛下......”
没等林岳弘再说什么,就被豫帝直接打断。
“林卿,你若不想整个静安伯府与惠妃一同受罚,就不要再为他们求情,这样的豺狼母子只会拖累林家。”
那双眼睛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林岳弘知道,再求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正当他准备叩拜离开大殿,殿外走进来一名内官,恰合时宜的开口。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豫帝冲他摆摆手,内官知晓他的意思走出殿外,不多时身着大红凤袍的女子便被人搀扶进来。
她看也不看一旁跪着的人,冲着豫帝温婉一笑,屈身恭敬地作揖,让内官接过宫女手上的食盒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臣妾听闻陛下不悦,带了些糕点来看看陛下。”
豫帝终于松了脸上的表情,免了她的礼数,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将她扶起来。
“皇后近日身子不好,还如此惦念朕,真是费心了。”
邹皇后轻咳了两声,柔弱地握着豫帝的双手,这才回头去看了一眼林岳弘。
“林大人这是又来为惠妃妹妹求情了吗?”邹皇后望着他皱起眉头,眼中冷下几分。
林岳弘沉默片刻,应了一声。
邹皇后故作无奈道∶“唉,林大人你这又是何苦,此事早有了决断,你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驳陛下的脸面?”
此话一出,豫帝的眉毛再次竖起来,盯着林岳弘道:“那孽障屡次搬弄是非说皇后陷害惠妃,也就是皇后不愿与他计较,纵使你静安伯府天大的面子,也不要再替他说话了。”
林岳弘眼见皇帝要发作,也只能勉强伏在地上应声。
邹皇后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伤心事,苦笑道:“臣妾不打紧,倒是陛下消消气,纵使夜儿再顽劣,天底下的孩儿还是向着自己的母亲的,要不......还是让他去瞧惠妃妹妹一眼吧?”
豫帝十分心疼地拍了拍皇后的手,揽过她的肩膀:“皇后真是宽厚,按照民间说法,惠妃不过是妾罢了,你才是他的母亲,他该敬重的人是你,而他呢?”
邹皇后摇摇头:“罢了,他还小,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才对我生了怨怼,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就让他与惠妃妹妹见一面吧。”
豫帝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也罢,那便依你吧。”
林岳弘托人将消息送至静安伯府不久,就被顾青芝取走了。
当封斩夜看到信的内容时,一时愣了愣,仔仔细细又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立时“腾”的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顾青芝好奇于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伸手将掉落的冬衣裹在他身上。
“舅父说……父皇他准许了我进冷宫探望。”等了数月终于等到林家求来了他想要的,他整张脸都激动得红扑扑的,猛地扑过来抱住顾青芝。
顾青芝有些发懵,却也被他的情绪感染,抿起嘴角揽住他的后背拍了拍。
“阿芝,我终于能见到我母妃了。”
封斩夜红了眼眶,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他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顾青芝怕他这么晾着本就没好利索的风寒会加重,没再纵着他,伸手将他按回床上。
“好了,再这样下去小心等不到那天你又要病倒,乖乖躺好。”
封斩夜虽有些意犹未尽,听她这么说倒也乖巧地收敛起来裹紧了被子。
“现在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你也不想让你母妃看到你病着吧?”
顾青芝为他掖了掖被角,随口嘱咐。
封斩夜听话的点点头。
刚刚端来热茶的吴方被这一幕酸得不行,将托盘放下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
“哎呀……同样是侍卫,主子还真偏心,怎么顾老弟说什么您就都乐意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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