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钦言看不得他凄惨的模样,扭过头说:“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白钦言!”洛瑜用尽全力挣扎,铁链愈收愈紧将他身上即将愈合的伤口勒破,血痕汨汨顺着垂落的指尖淌下,滴在地面上,渐渐地,白色轻衫上浮现血迹。
“……我求你了。”洛瑜说。
白钦言瞳孔放大,感觉脑子里好不容易筑好的巍峨楼宇顷刻间坍塌,他眉梢间有些恍惚,“你求我?”
“你为了他求我?洛瑜!”
他转过身,朝洛瑜逼近,对洛瑜痛苦的神情视而不见,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掐着,眼神却像个疯子一样,“我要是知道你会有今天,我当初在妖界救你的时候就不该听你的放过他!我就该杀了他!是他毁了你,我早就跟你说过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洛瑜,你疯了!你脑子不正常!”
“你刚才哪怕是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求我放了你,我或许真能忤逆神帝带你走!”他第一次对洛瑜如此疾言厉色,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可你呢!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张口就要我替你去看那个孽畜!说他出事了?!我巴不得他死,他对我做过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恨透了他,可我爱的人却爱惨了他!你考虑过我的痛苦吗?”他似是将积压在心底的暴戾情绪统统释放了出来,说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却感觉到掐着洛瑜的那只手湿了。
定睛一看,洛瑜整张脸惨白到透明,泪水布满整张脸,流到下巴,脖子,还有白钦言的手上。
白钦言松开了手,洛瑜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即便如此了,白钦言还是残忍地说,“我早该明白,无论我做得多好,在你心里永远不及他万分之一。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帮你这个忙呢。阿瑜,等他死了,你就会好了,你就能恢复正常。”
“……”他望着洛瑜毫无生气的脸,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他明显感觉到了洛瑜的不对劲,捧起他垂落的脸,“阿瑜,你怎么了?”
肌肤相触的刹那,白钦言感受到洛瑜脸上冷得可怕,就好像一具尸体般。
洛瑜眼眸半阖,睫毛湿润,毫无意识地喊着萧靖川的名字。
白钦言手僵住,半晌,垂下手。
“去叫药王!”
他飞身下地,神色疲倦地吩咐士兵,士兵走后,他就靠坐在铁柱下。
药王匆匆赶来,见了洛瑜被绑在上面,惊得手脚直抖,还以为是白钦言擅自绑的,白钦言解释了几句他才同手同脚上去给洛瑜探脉。
好在只是失血过多和伤心过度引发的晕厥,药王看着勒着洛瑜的铁链,道:“这个最好还是解开吧。”
白钦言不置可否,药王又问,“殿下做错了什么,神帝要如此惩罚?”
白钦言模棱两可道:“我奉命行事,其他的不清楚。”
药王走后不久,白钦言又去叫神帝过来,洛瑜可以关着,但再这么勒着,血都要流干了。
神帝毫不为之所动,只将铁链松了些,又帮洛瑜止了血,“就这样吧,免得跑了。”
洛瑜遭遇的萧靖川一无所知,他所能想到洛瑜回去之后最惨的也就是被禁足而已。
萧靖川这两天脚不沾地地忙,他不敢停下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事情做好,现在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擎杨君和允龙。
就差一个他下位的理由了。
看着萧靖川轻松思考的模样,宿青忍不住哭了,“主人,你不怕死吗?你不难过吗?”
萧靖川身边知道这件事的几乎都难以接受,个个都丧着脸,偏偏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让人看得心酸。
萧靖川手里捏着玉玦把玩,他腿边放着一堆纸张,上面画的都是洛瑜,他一张一张地翻看,“难过有何用,还不如多做几件有用的事来得实在,我媳妇儿真好看!”
萧靖川边说边在纸上亲了一口,“以后来拜本尊不用烧钱,你就把和我媳妇儿有关的东西烧给我,知道了吗?”
“……”宿青瘪着嘴说,“我不想让你死呜呜呜!”
他把萧靖川哭烦了,命了两个人把他拖走。
他一走,萧靖川的眉眼耷拉下来,再没有半分轻松姿态,目光放在手中的玉玦上,脸轻轻地贴上去。
魔宫上下笼罩着一股灰败的死气,不同于宫外的闹市,熙熙攘攘,处处都是生机。
世恒并没有回去找洛瑜,他那天闯进魔宫地牢想把红花和绿叶带走,却只见到一个浑身是伤的绿叶,红花已经不见了。
绿叶是母蛊,他带不走。
现在整个魔界都贴满了红花的通缉令,偏偏就是找不到。
世恒也在找,当他得知红花失踪那天那头叫紫虚的狼也在魔宫之后,他马上让萧靖川联系妖王,抓拿紫虚。
紧接着,妖王给出消息称紫虚目前不在妖界,据说外出采购玉石了,至于去哪里,他的手下也不清楚。
萧靖川明目张胆地派人去妖界搜寻,世恒也跟着去了。
他隐隐不安,让擎杨君派兵去严守魔界深渊的各个入口。
当天,他上朝时昭告了自己退下尊位,让弟弟萧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