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脑袋微微下垂,全身放松,看起来悠闲不以为然。
厚土目露复杂,如果不是子蛊转移到萧靖川身上,控制洛瑜无望!她和萧郎岂会挺而走险将母蛊转移到肉体里?
有了自主意识不说,还很难操控。
绿叶抬眼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露出嘲讽的笑,“我和你是一伙的,主人。”
厚土造出了他,未有血肉时他是通过感应厚土情绪变化和意念操控做出反应。
现在虽然不被控制,厚土的想法他还是能感应。
厚土眯起眸子,浑浊的眼睛露出笑意,她看着绿叶:既然承认我是主人,那就想个办法让我们出去。
她没有说话,绿叶却听到了。
军甲摩擦声越来越近,几个士兵把厚土和红花放了出来,并赶他们出去。
厚土见状,拳头对着绿叶,问士兵,“他为什么不去?”
士兵:“遵命行事,快点走!”
临走前,厚土深深看了绿叶一眼。
世恒再次见到厚土的那一刻,目眦欲裂,握紧了手里的刀。
厚土没料到他会在,害怕地僵在原地,士兵推了她一把,她顺势跪在地上。
红花也颤抖地跪下,头匍匐在地。
“都拖出去杀了。”
萧靖川漠然道。
厚土和红花猛地抬起头。
厚土死死瞪着萧靖川,“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摆脱吞心蛊的控制了吗?!你做梦!”
堂上的人不多,除了萧靖川就还有世恒和几个侍卫。
世恒闻言,目光转向萧靖川,“你中了吞心蛊?!”
萧靖川面目阴沉,“没事。”
“吞心蛊这么大的事,你没和洛瑜讲?”世恒心里已经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质问,并且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怒气。
他一点都不看好洛瑜和萧靖川这对苦情夫夫。
萧靖川的做法,他明明应该是乐见其成的,立场不同的人,就该早点被世俗毒打,早点一拍两散才好,洛瑜那孩子也该早点从情情爱爱中脱离出来干点正经事儿……
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厚土还在孜孜不倦地攻击萧靖川,红花也在磕头求饶:“放了我吧,我什么也没做,我是无辜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呜呜呜……”
萧靖川头脑忽然一阵刺痛,两根眉毛拧在一块,很快疼痛感就消失了。
他回答世恒的话:“没事,很快就能摆脱了,之后我会跟他解释。”
世恒闻言,止住要脱口骂出的话,目光看向厚土,“她,就让我亲自动手吧,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骗了我这么多年,是该有个了结了。”
“自便。”
世恒拖着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你算计她!害死她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厚土是真的怕了,拖着身体不停的往后退,“我也是被逼无奈,十痕,十痕不要杀我,你忘了我们曾经也是好朋友吗?你在地狱苦熬的那些年难道不一直都是我陪着你吗?你怎么忍心杀我?你不能杀我……”
说到最后,她十分的害怕驱散了三分,想起曾经的回忆。
世恒本叫十痕,在战场上为洛神所救,洛神把他带到厚土面前,让她治疗。
十痕是个懂感恩之人,隔三差五来找洛神,厚土也常在。
那时十痕还只是个小兵,厚土不怎么瞧得上他。
但洛神待见十痕。
恰逢厚土想沾洛神的光捞个好差事,但洛神知道她有些心术不正,私下不怎么待见她。
所以厚土接近十痕,借着恩情与他交好,虽然洛神并没因此给她走后门,但十痕在洛神的帮助下十年内成了大将军。
是十痕帮厚土摆脱军营大夫的低级身份,成了受民间追捧的后土娘娘。
她第一次感受到香火供奉的快乐,低头仰望她的信徒,对他们的祈愿无所不应。
她也是一直像信徒一样去仰望洛神,可她却不愿拉自己一把。最后帮他的竟然是她一直在心里看不上眼的十痕。
她打心里感激十痕。
即便后来他们俩都跌落尘埃,她心里仍旧惦记这个朋友,隔三差五会去冥界看望他。
“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洛神吗?”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世恒说:“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所有都是假的,包括你口中所谓的交情!何况你连残害手足眼都不眨一下,交情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厚土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我从未想过害你,我曾经救过你……”
“可你杀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让我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
“你救的是十痕,他已经和洛神死在那场大战里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世恒。”
“也许你该去和她道声歉的……”
“唰!!”
鲜红的血溅了红花满脸,她呆呆地瞪着小眼睛看向从厚土腹部穿刺出来的刀身。
厚土咬紧牙根,五官紧绷,却还是吐出鲜血,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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