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议事的营帐内,萧靖川集结管事的军士,把昨日洛瑜罗列出来的方案说出并布置下去。
八渊难民这么多,有浑水摸鱼的,有来煽火闹事的,总不能一个个抓出来,倒不如让这些难民自行加入的修建房屋的行列里,干活才能得到食物,日后才有分配房子的权利。
这样一来,真心想要落户,想要米粮的难民和那些假扮的就能区分了。士兵们负责指挥和维护秩序便好。
此方案一出,受了憋屈的将士们纷纷奉承,他们抄起武器大摇大摆地回去跟自个手底下的兵汇报好消息去了。
难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聚集到一起,等领头的宣布完。
寂静的人群里如同冷水入油锅,登时炸了,本以为能安安静静等着房子住,谁知竟叫他们自个儿动手?大部分都不愿动手,只有少部分的撸起袖子干。
闹了几天,也饿了几天,他们终于发现,上头的人是真不管,不干活真不能吃饭,渐渐地反对的声音就少了。
有些不大不小的孩童,被安排去挖井和照顾没有行动力的婴儿。
至于闹事的鬼鬼祟祟想要趁守卫松懈之时逃跑,被允龙当场抓获。
压着一排排闹事的往回走时,一顶轿辇一颠一颠地闯入允龙视线,轿辇后边抬着一顶轿子,再后边是一车箱子和四车粮。
坐在轿辇上的宿青撑着脑袋在打盹,尾巴卷在轿子的杠上,即将陷入梦乡之际,轿辇忽然不摇晃了。
他不满地睁开眼睛,冷不丁地和允龙对上视线。
宿青移开视线,有些怕他,“你怎么不在主人身边?我正要过去呢。”
允龙说:“奉命抓捕逃犯,现在要回去,一起?”
他那天把宿青打到胃出血,宿青醒来之后不仅怕他还不愿意和他多说话,都没以前活泼了,允龙很后悔,但也知道是自己莽撞。
虞达侯在后面的轿子里,听下属说是允龙,他也没动,不过是个副将。
来到营地,虞达侯卸下此番征来的钱粮,和萧靖川道:“殿下,臣只能凑出这么多了,三渊的困难您也清楚,我们已经尽力了。”
萧靖川正看着洛瑜绘出的流域坐标图,闻言只点点头,没太为难他。
虞达侯借机道:“殿下,臣听说您把阿司也带来了?”
萧靖川终于看了他一眼:“我的人,我想带哪里带哪里,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殿下您误会了,臣只是听说殿下让他在身边做军师,连难民发生暴乱他都能处理,我就疑惑,阿司素来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唱唱曲跳跳舞,怎的能替殿下分忧军事?您不觉得奇怪吗?”
虞达侯弯着腰边说边偷偷掀起眼皮观察萧靖川的神色。
萧靖川有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随即眸子一扫,只剩下坦然:“你的意思是阿司是别处派来的奸细?笑话,人是你送来的,就算有问题我也该头个怀疑你才对!”
他的语气表面上毫无波澜,底下却能感知暗潮汹涌。
虞达侯不敢再言,他根基不稳,怕萧靖川怀疑他。
他此番只为试探太子是否早知阿司是假扮,如此看来并不知。
退下之后,他四处打探假阿司的去向。
洛瑜被萧靖川欺负狠了,已经连续两天没搭理他了。
他抱着萧政坐在一处陡坡上,远处的难民有秩序地干着各自手里的活,虽然挥汗如雨,但也甘之如饴。
一个村庄的雏形已经显现,所有的辛苦都会得到回报。
怀里雪白的团子把洛瑜的囊袋咬破了,不得已才让他出来。
萧政出来后化不出原型,不吵不闹地窝在洛瑜腿上,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坡下几个玩闹的孩子。
他们没有交流,过了一会儿,洛瑜面前忽然出现了几行发光的字:“师尊?你能看到吗?”
是云霁。
洛瑜欣慰地笑了笑,这孩子终于学会如何运用灵力给他传送消息,这门术法和天魔族的传音差不多,都是需要关系亲近之人才可使用,不同之处是,天魔族的关系亲近指有血缘联系的亲近之人,而洛瑜教云霁的则是需要用秘术在两人之间打下契约,即便这样云霁联系的时候也困难极了,学了好久都不得章法。
洛瑜回了个“能。”
空气中金光还在浮动,想来云霁刚学会还不能很好的运用,洛瑜过了大半天才收到一句:“空苍山一切都好,望师尊早归。”
洛瑜回:“为师也一切安好,你好好带着月珊修炼。”
洛瑜回完这一句,怀里一空,萧政竟朝着坡下孩子们跑过去。
他站起身,在萧政跑下去之前瞬移到它面前,将他拎了起来。
有孩子看到萧政了,纷纷围了过来,但又不敢靠太近。
“那是什么?好漂亮啊,是军师哥哥的灵宠吗?”
“是紫晶翼狮诶!我只在画本里见过,真的好可爱,他能陪我们玩吗?”
洛瑜心有余悸地将萧政掩进衣袍内,好在这些都是孩子,如若是有点见识的大人,见了紫晶翼狮必然会联想到那失踪了的二殿下,翼狮常见,可紫晶的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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