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抬头看向裴琰,嘴角抿了抿,小声道:“我再也不气***了。”
“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裴琰手指勾过她的眼角,温柔地问道:“我与母亲好好谈过了,她不会再为难你。”
“她没有为难我,她带我去给驸马爷磕头了。”苏禾轻轻地靠进他的怀里,小声说道:“大人,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再不然,你就让我死在你的前头。”
若是像***一样,一辈子困死在相思里,那太可怜了呀。
若只是一般的夫妻,貌合神离,那死了就死了吧,剩下的一个不过是余生寂寞了些。胆子大点就改嫁,小一点又想偷食的,就悄悄养个小白脸,下半辈子就熬过去了。
可是那感情深厚,生死相许的夫妻又该如何?那活着的人,简直要日夜忍受煎熬折磨!
“说什么傻话,什么死不死的?是不是又有人提那不着调的诅咒了?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谁也拿不走。”裴琰搂紧了她,在她的脸上轻轻啄了两口。
苏禾发了会呆,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衣领说道:“不是的,我是怕你死我前头了,我再养小白脸,你会托梦来骂我。”
裴琰捏住了她的嘴皮子,好笑地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大人。”苏禾搂紧他的腰,小脸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哽咽道:“我不高兴,我明天不想来了。”
“那就不来了。”裴琰低声道。
“你还真是……她放个屁你都会说香。”***出来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皱着眉不悦地说道:“明儿必须来!孙嫦佳她应付不了那堆女人!”
“那就都不来,有什么好应付的。”裴琰说道。
“每年就这几天,你还不来给你爹认真磕几个头!还不进去!”***走过来,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在这儿等我。”裴琰这才松开了苏禾,往大殿中走去。
***理了理头发,扫了苏禾一眼,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贵气蛮横的神情:“那你在这儿等着,服侍好王爷。”
“是。”苏禾恭敬地行了个礼。
“哼。”***哼了一声,轻摇着腰肢,慢步走了。
菩提树下有白玉桌和白玉凳,苏禾在桌前坐下,托着腮看向大殿紧闭的门。年轻时的裴驸马,和裴琰一样,真好看。可她想不明白,裴驸马为什么变了?明明与***夫妻和恩爱,生下的儿子裴琰也聪明伶俐。
正想得入神时,裴琰出来了。
他没呆多久,上了香,说了封王之事便出来找苏禾。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这几日休沐,带你去逛逛。”
“去哪里逛?”苏禾偎在他身边,仰着小脸看他:“不然先去看看我外祖家的人。”
“先别去,等核查了身份再去见不迟。”裴琰握紧她的手,低声道:“而且我们都好久没有安静地呆一会了,这两日,你只准理我,不准理别人。”
苏禾仰着小脸看他,娇憨地说道:“我要去荷园,我要去打叶子牌,我要去炖牛脚吃。”
“那不是还是有别人吗?不去。”裴琰攥着她的小手,带着她快步穿过了后园小门。
外面已经停了一驾马车,裴琰握着她的软腰,把她放到了马车上,挥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快些进去。”
苏禾猫腰钻进了马车里,顿时眼前一亮。
车里宽敞,桌上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食盒,还温了两壶酒。
马车晃了晃,裴琰进来了。
“张酒陆不必跟着,把差事办好,在家里好好过年吧。”裴琰坐好了,撩开了马车窗帘,对着外面说了一句。
“是,王爷。”张酒陆的声音传了进来。听上去美滋滋的。
很快马车就动起来了,苏禾偎在裴琰怀里,小声问道:“大人带我去哪儿?”
“不知道,你想去哪儿,咱们今天就去哪儿。”裴琰低声道。
苏禾眼睛亮了亮,欣喜地说道:“当真?那我想去长玺河。”
“真是有志气。”裴琰冷笑。
长玺河的小倌儿天下闻名,据说比女子还美,去那里喝酒听曲的妇人,没有不被哄得神魂颠倒的。
“哄你的。”苏禾笑着在他怀里乱滚,好半天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我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去哪里玩?大人,哪里好玩呀?”
她从来想的都是去哪里挣钱,发财,做生意,从未想过还能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去玩。
上回去梅花谷,也是被裴琰带去的。
“我们两个出去了,***一个人在家里,太孤单了。我们回去陪她吧。”苏禾又想了好一会儿,轻声道:“要过年了,***一个人太寂寞了。”
裴琰愣了一下,飞快地低眸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想到娘亲。那时候她常一个人坐在窗口,有时候绣花,有时候在做灯笼,有时候在给我做衣服……她总是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可怜。”苏禾趴在他的膝头,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日我看到***对着驸马的画像哭,我竟然觉得她有些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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