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皱了皱眉,徐家大哥战死,老夫人竟然会容忍这个畜生做出这种事还活着?
顾昭昭解释道:“现在这个老夫人是徐二的养母,从前也是徐府家主的一个小妾梅姨娘,徐二的姨娘难产去世后,徐二就是她养的,梅姨娘以前是家主夫人的陪嫁侍女。
徐家家主的夫人原本和徐家家主一起征战沙场,伉俪情深,只是年纪大了,难免一身病,早早就去世了,徐家家主一直空闲正室之位,平时府中的事务也都由梅姨娘打理。
老家主死后,徐家大哥继承家主之位,梅姨娘之前也算是家主夫人的身边人,也算亲近,如今也尊称一句老夫人。”只不过这个老夫人年岁已大,主不了什么事了。
徐蒙又何尝不知道,只能叹了一口气接着解释,“徐家大哥死后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只有一个胞姐,也早早嫁到万里之外了,徐二就是徐家唯一的血脉了,不出意外,应该由他继任家主。现在的老夫人没有什么话语权,她只能将徐二赶出府去,将我接了回去。”
徐蒙气得砸了桌子一拳,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深陷着的坑,“也正因为这样,他一直辖制我娘,以此来控制我。”
徐家大哥死后,徐二被赶出府,就一直住在祠堂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让徐二日日忏悔,祈求死者的原谅,十年不间断,才允许徐二重新回到徐府。这也是几个族长一致的意见。
只是徐二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做这种事,于是他就一直在赌场青楼浪迹。
徐蒙说完,几人都觉得徐二的死是咎由自取,他早该死了!
顾昭昭皱着眉说;“徐家大哥娶的大夫人屈天歌是她母亲的侄女,两人青梅竹马,情感甚笃,据说,屈天歌一身功夫还是原配老夫人亲手教的,拿过长刀,上过战场,就算悲愤欲绝,她也不应该让徐二那个纨绔——”
徐蒙目眦欲裂,“夜半,大夫人在替夫君守灵,他从那腌臜地方得了药——他拿药药晕了一整个屋子里的丫鬟小厮,等屈夫人意识到屋里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等二天老夫人赶来的时候,屈夫人已经自尽了。”
当时徐蒙还小,虽然知道自己爹不是个东西,但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徐蒙恨不得没有这个爹,恨不得死去的是徐二这个亲爹,而不是征战沙场的伯父。
彦双飞看着徐蒙说道:“你命中有一劫,此番你母亲替你挡了灾祸,此后你的人生将顺风顺水,一世无忧,若你执意救你母亲,你有性命之忧,且此后半生坎坷。这也是你母亲的命数。”
彦双飞第一次直接点破俗世之人的命数,却并没有泄露真正的天机。
“若要用母亲的性命来换我此生顺遂,那我还配为人子吗?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我母亲。”
彦双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徐蒙有大将之风,眉间正气凛然。
看见彦双飞沉默地看着自己,徐蒙一撩袍角跪在了彦双飞面前,几人连忙扶他起来。
徐蒙却固执地看着彦双飞,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彦双飞只好点点头。
几人才顺利把人扶起来。
这时云霄慢吞吞地从腰间掏了一件物什出来,这是徐二被送过来那天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当时都在忙着抢救他,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东西。
一个玉葫芦。
顾昭昭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这玉莹润有光泽,玉中含水包晶,纹理独特,质地坚硬,色彩多变。
这玉不该出现在中原,这是西域的漠玉。
“你家有人和西域通商吗?”
徐蒙摇了摇头,“祖父母征战西域一辈子,大哥也死在沙场,我们家怎么会与西域有交往。”
“这玉不该出现在徐二身上,这是西域独有的漠玉。”顾昭昭此刻有些感慨,自己大学时期选修的网红选修课程《宝玉石鉴赏》,在此时竟然让自己认出了楼兰宝玉。
此话一出,几人都盯着顾昭昭看,顾昭昭被看的毛骨悚然,怎么啊,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师妹如何知道是楼兰的玉?”
顾昭昭摊开手心,将玉翻开来看,“这玉颜色丰富,色泽莹润,又涵水涵沙,明显是西域漠玉的特质”,顾昭昭指着这玉背后奇怪的纹饰,“这玉的背纹奇特,呈祥云形状,又没有经过加工,天然形成,可见这玉不仅是西域漠玉,还是皇室所用。”若是平民百姓,又没有去过西域,万不可能得到它。
云霄奇怪地看了顾昭昭一眼,顾昭昭忽然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知道这个很正常,可是云昭从未来过人间,怎么会对人间的玉了解这么清楚。
顾昭昭连忙解释道:“之前在师父的藏书阁中翻书偶然看到过,这玉太过独特,因此印象格外深刻了些。”
几人又奇怪地看了看顾昭昭,顾昭昭心累了,随他吧,说多错多,不如躺平甩锅。
于是低着头站在一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徐蒙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到他的手上,他一定私通外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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