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的这番话。
不亚于生生在墨北洲心上捅刀子。
墨北洲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决绝!
可他没法放手,放不了手,他牢牢圈着她,越抱越紧:“我不放,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柠儿,你答应过我的,等三哥做完手术我们就结婚,你答应的。我……我明天,明天就让我哥,三哥三嫂,让他们去你家提亲。我们结婚吧柠儿,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猝不及防的。
安柠落泪了。
她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哭的,终究是哭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每次都淡淡的,似乎结婚这件事,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现在他如此着急要结婚。
她却一点都不想了。
这眼泪……
只当是,祭奠这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她哑声:“我反悔了。”
“不行!”墨北洲哭了,头发被风吹乱了,几撮小卷毛,随着他说话时胸口剧烈的起伏,一颤一颤的:“不能反悔,你不能反悔!”
安柠仍旧是背对着他。
她感觉到他落在她脖子里的热泪。
一颗接着一颗。
越来越密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安柠心脏抽痛,心烦意乱。
她知道她又没出息的心疼了。
继续说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绷不住,会心软。
不可以!
绝不可以再心软。
必须快刀斩乱麻。
她强迫自己说扎他心的话:“我不想结婚了,也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了。你想怎么样呢?让我给你笔分手费?也是,你堂堂墨七爷,怎么能让我白玩儿呢?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这一刻。
安柠自己都觉得自己刻薄,用词尖酸,侮辱性极强!
墨北洲吸了吸鼻子,卑微又可怜:“我不要钱,我就要你,我不分手。我给你玩儿,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你别不要我。柠儿,我求求你,你玩儿我一辈子好不好?不要分手,不要,柠儿,我心好痛,好痛好痛。你摸一下它,它好痛,好难受。柠儿,你最疼我了,我咳一声你都急得不行。我,我现在感觉,感觉我的心要痛死了。你心疼我一下好不好,不要分手,不要……”
他哭着,说着,抽噎着。
高大的身形颤抖着。
伤心绝望,慌乱至极!
安柠眸子闪了闪。
这真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安柠抹了把泪,强硬道:“放手!你再这样我只会更生气!好聚好散吧。”
说罢。
她用力掰开他的手。
墨北洲伤心过度,身上的力气卸了大半,竟真的让她挣脱了。
脱离了他的钳制。
安柠迅速上了自己的车,打火发动。
墨北洲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若石化。
安柠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头发凌乱,泪流不止的模样,像极了被丢弃的丧丧小狗。心脏不断骤缩,安柠右脚点了下刹车,只是片刻。最终还是狠心地踩上油门,快速驶离。
夜幕笼罩。
繁星点缀。
十月的梧桐已经开始泛黄。
绿色与橘黄相间。
白炽的路灯透过枝叶缝隙洒落,细碎的灯光落在墨北洲身上,斑驳陆离,凄凉惨淡。他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以及那只红木盒子,里面是母亲的玉镯。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细节……
似乎,哥把这只玉镯给安柠后,她第二天就戴上了。
而他,竟然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她摘下这只玉镯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想好了要甩了他?
往事一幕幕。
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他们确认关系后。
很是甜蜜了一阵子。
第一次吵架是为什么?
墨北洲想起当年的事,他们公司刚来了一个小姑娘。那天曼哈顿下大雨,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忘了。在停车场里敲他的窗户,说雨太大打不到车,说她就住在他家小区隔壁,请求他搭她一程。不等墨北洲同意,她就绕到副驾驶,打开门坐进来了。
当时他刚上车,车还没落锁。
墨北洲不记得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没有撵她下车,只是冷脸说了句:“只此一次。”
第二天,安柠就在他副驾驶上捡到一只口红,不属于安柠。
墨北洲想着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就说是同事的。
那是安柠第一次和他生气。
冷战两天。
墨北洲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两天都没察觉安柠不对劲儿。
直到第三天,安柠终于忍不住爆发,和他争吵,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坐他的车?还是副驾驶。
他如实回答:“雨太大,她自己上来的,我没让她坐。”
安柠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哭了!
墨北洲如同精密仪器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别哭了,我以后不让别人坐了。”
他做出的承认倒是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