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格玛来说,赌场大于一切。
解书逸的肆意妄为,只要没有涉及到赌场的基本利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他的客人们。
西格玛并没有下死手。
巨大的枪声只是对群众起到恐吓作用,而击中男人的子弹也只是一支药效大一些的麻醉剂而已。
在场的客人中,商人与政客较多,没有人是傻子,见此情形都能猜出西格玛有意清场,他们自然没必要做出头鸟。
更何况在西格玛还提出今日的所欠赌债不用偿还后,他们大多人面露喜意。
即使亲眼见到蛮横的男人中枪倒地,他们也乐意相信那是守卫的枪走火导致。
大厅虽依旧嘈杂,可人群已然在守卫的引导下颇有秩序的朝着外面走去,一时间甚至还能听到客人们的谈笑声。
西格玛朝着纷乱的中心走去,陈述紧跟在他的身后,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保镖们紧贴在两人身边保护着。
蛮横的男人在中枪后倒在金光刺眼的地板上,也许是刚刚人群过于慌乱,此刻他昂贵的黑色西装上竟留下了好多个脚印。
陈述在赌桌侧面找到了惊慌失措的少女,他刚准备上前查看客人的状况,却被西格玛拦了下来。
他的客人,他自然会服务好。
西格玛几步上前,解书逸拱着身子躲藏在赌桌侧边的夹缝里,当西格玛尝试将他拉出来时,他却如同受惊的小兔一样猛的抽回了手,嘴中喃喃着不要。
她的反应实在过于强烈,连西格玛也没有料到。
犹豫一番后,西格玛还是不顾守卫的劝阻,半蹲下身体,轻声的呼唤着。
“陈小姐,我来了,您不用害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女猛的抬起头,眼角泛红,充斥着泪水的眼眶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西格玛还没有反应过来,解书逸便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两手死死的抱住西格玛的胳膊,语气中很是委屈,“刚刚有个陌生的男人想亲我。”
解书逸一边说着一边松开环抱西格玛的手,他抬手打算指向自己的脖子,正想要比划着,可胳膊一动,他眼中的泪水突然掉的更快了。
自始至终西格玛都没有反应过来,单位的话语才刚想好,却没想到一抬眼面前的少女哭的更凶了。
西格玛只能手忙脚乱的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怎么了?是哪儿受伤了吗?”
解书逸颇为可怜的指着自己的右胳膊,那里正是刚刚男人用力拉扯的地方。
“这里好疼,我抬不起来了。”
一边说着,眼中的泪水恰到好处的滴落,眼神中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此刻的解书逸和西格玛刚刚看到的,他在赌桌上大放异彩的模样天差地别。
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腕上,西格玛才宛若刚刚回神一般,他一把将解书逸抱起搂在怀中。
“抱歉,客人失礼了,我带您先去医务室。”
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两人拿着新鲜的水果回来时,就看到解书逸躺在西格玛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
两人从没见过解书逸能哭成这副样子,一时间两腿定在了原地,都忘了靠近。
末广铁肠垂头看了眼手中果盘里的葡萄,这是他刚刚特地去后厨精心挑选的,能保证每一个都清凉可口。
不过按现在这情况,解书逸应该不会想吃了吧?
这般想着他已经从中挑取了一个饱满圆润的塞进自己嘴里。
“条野,陈小姐刚刚在他怀里笑了吧?”末广铁肠面无表情的开口。
条野采菊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们这位娇纵的大小姐又想玩什么把戏。”
末广铁肠抿了抿唇,将嘴里的葡萄咽下肚,“我们要跟上去吗?”
条野采菊沉吟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他既然刻意支开我们给他拿葡萄,那就多半不想让我们影响他,回房间等着吧,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会来喊我们的。”
西格玛一路亲力亲为抱着解书逸来到了医务室,直到赌场的医生替解书逸检查身体。
看着医生用剪子剪开客人胳膊上的衣服,青紫的淤青伤口才暴露在人前。
难怪疼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刚刚那位无理的客人肯定使了很大的力。
西格玛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一想到就连猎犬都是病房里陈女士的护卫时,他只觉得很是头疼。
恐怕接下来,这位女士要将他的赌场闹得天翻地覆了。
西格玛这般想着,可当视线落在解书逸的脸上时,却不由得怔愣。
明明先前在赌场内能因为疼而哭的梨花带雨,此刻在医生为他上药时,明明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可解书逸偏只是死咬着下嘴唇,一声疼都不愿意说出口。
西格玛不免觉得奇怪。
解书逸似乎和他所想象的娇纵复杂的身份形象不太符符合。
当医生为解书逸上完药离开后,西格玛才推开门进入医务室。
没了玻璃的遮挡,他更能看清解书逸此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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