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把李征想的太胆小了。
他哪里是跑到长城外面去了,他带着一个营的骑兵,自古北口打开关门,大摇大摆沿着潮河往北走,到满套儿(河北丰宁)把喀喇嗔(喀喇沁)给打了。
三月二十二日,孙传庭召集北都留守司及各部指挥使以上军官,在北都兵部大堂开会。
黑伯与穿着新铠甲,佩戴新弯刀,兴高采烈跟过年似的的桑昂来开会,这才得知李征出关,将日夜防备还在附近游荡,时不时找各部抢掠的林丹汗的喀喇嗔给打了。
孙传庭恼火又振奋通报:“三月十二,亲卫营出古北口,沿着潮河一路北上,十三日晚到达满套儿,当夜突破喀喇嗔南部千户,全歼所部骑兵,得战马三百匹;十五日,喀喇嗔朵颜所部赶到,正中埋伏,全歼;十七日,朵颜溃兵逃至盘谷(河北沽源)、哈喇河套(承德),喀喇嗔万户纠集两地所部及满套儿南部哈当、虎石哈两千户围堵,汇合当晚,亲卫营突袭,喀喇嗔不敌,往汤河方向撤退。”
……
喀喇嗔实力不弱,各部加起来骑兵足足有一万两千余。
就一个三千人的亲卫营就把他们给打了,还打的一路西窜逃亡汤河流域?
“还没完!”孙传庭恼火,“亲卫营分兵埋伏,后发先至,于汤河西侧大败喀喇嗔,喀喇嗔部归降,如今龙门所守军正在押送俘虏到顺天府来定居。”
……
桑昂摸摸下巴,就是说小五万人的一个部落,就这么被打服了?
可不就打服了么。
三月二十九,绵延七八里的俘虏队伍到达石景山下,孙承宗洪承畴带着一部分军官去接收,当面一看都傻了。
一群桀骜不驯的蒙古人,兴高采烈地抱着大大的包袱、靠在奇奇怪怪的大车上,瞪大眼睛既好奇又忐忑地打量着陌生的一切。
洪承畴问延庆州(军州)守备:“确是蒙人?”
“真是蒙人,喀喇嗔人。”守备叹道,“武烈王打仗令人十分的难以揣摩,安置百姓也很有一手。”
待他娓娓道来,众人无言以对。
打仗的过程就不用说了,李破虏带头杀入喀喇嗔,一刀砍了千户,几个百户便被干掉了。
剩下的骑兵其实就是牧民,李征就问他们放牧辛苦不辛苦。
傻子才说不辛苦,于是他们就得到了精盐白糖,还有大把的蔬菜水果,只换他们一点羊肉。
一顿饭吃下来,喀喇嗔人是不服的,于是喀喇嗔援兵到来被埋伏,又多了一群不服的人。
再接着便是万户到来也被打的头和身子分开了,喀喇嗔人于是便服了。
对于这些服了的人,李征挑选出愿意给他当兵的一部分,其它的发了粮食物资让他们滚蛋。
当然,兵器马匹得留着,李征表示这是等价交换。
他给了喀喇嗔人那么多吃的,连苹果都怕他们不够吃一人发了十来斤,那收走你的兵器马匹不过分吧?!
“不用说了,在草原上,让这么一群牛羊一样的老弱妇孺去找生活的地方,其它部落会打死他们所有人。”桑昂摇着头无限感慨,“他们得服王化教育啊。”
是啊,所以喀喇嗔人就求了李征,求他拿走了喀喇嗔人所有的战马和弯刀,只要给他们找个安稳吃完这些挂面大米的地方。
李征十分勉为其难,熬不住喀喇嗔人一片真心实意,便只好给他们找了在北都皇庄当当今皇上的忠诚子民的活路。
孙传庭打算叫里面的头人来说话,吸溜着鼻子揣着袖子的喀喇嗔人笑道:“孙督帅,我们知道你,但是我们没有头人。武烈王说,草原上那么多吃不到饭的人就是叫大大小小的头人给剥削的,所以那些头人被杀光了。”
孙传庭也不由挠头,看你们这兴高采烈的,你们图啥?
“武烈王说得好啊,那些坏头人要了我们的牛羊,还要我们的帐篷,要走我们的帐篷,还要我们的女人,他们什么都要,到最后还要我们的命。他们死了,我们干什么要不高兴?”几个年老的蒙人催促,“快给我们放到皇庄,大军,不,王师可都说了,今后我们可都是皇上的人,不能欺负我们。”
孙传庭万分不信,就这么几句话你们就跟武烈王走?
“孙督帅,实话伤人呐!”桑昂都感慨万千。
这就比如说,你对着一个喀喇嗔汉子说,你婆娘被什么万户千户给睡了,你看他们能不能愤怒?
不愤怒?
那就再问,你睡过你们万户的婆娘没有?
这一对比,是吧?
喀喇嗔奴隶们的心被扎透了,李征又给他们不但给了活路,还叫他们带回去香皂洗发水,把帐篷里的大大小小的人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还让他们要自己去自在的过日子。
这谁受得了?
“拿着个考验蒙人,哪个蒙人受得了?”桑昂咂咂嘴,多少有点后悔,该跟着亲卫营走的。
黑伯后怕之余,问根据李征的要求自己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喀喇嗔人的头领,呃,叫队长:“亲卫营如今有多少人马?”
“死活不要,后来实在不行,就要了一千多个不到两千个,一人带着三匹马。”橘皮似的脸上乐开花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