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县城北大门就被打开,十多骑修士打马出门,向着上河乡奔来。为首中年,三络长髯,朗眉星目,正是接到报告的青水县县令陶亮。
陶亮本是京城人氏,中期儒修,隆武时期就已进士及弟、到了清河府做了一个七品下县县令。因其性格耿介,虽有才情能力,二十年来却晋升缓慢,尤其在当下大楚,若不贿赂走关系,想要晋升实是艰难。
此次,也是考虑到青水县会出大问题,才被郡守大人提为六品中县任职,明为晋升实是被放到了烤火之上。
来此一年有余,青山知府虽然口头表示全力支持,可要人没人要物没物,面对青水县枯干财政,只凭有限税收和县属田矿,不但难以支付县上公务人员的奉禄,更无资金去改善民众生计了。
是以,他虽有心除黑扫恶,可黑有靠山、恶有护伞,在无人可用、无钱可用下,只能暗中支持乡镇老修组织抗议,只能靠激起民愤来围攻黑恶势力了。
他知道,即使成功了,也会因此群体事件而罢职,若有重大死伤,他甚至还会被判刑入狱。他更知道,以此手段即使能驱走青山恶帮,但因手中没有有力证据,还是不能除根黑恶,甚至他们还会换个名字东山再起,接着去灾祸害其它地方的。尤其如县尉鲁明这些黑心官吏,没准还会脱身脱罪的。
可惜,一年多来,不论是明察还是暗访,除掌握少量线索情报外,至今都没能找到鲁明同明华商社直接勾连的犯法证据,有的只是一些关系不大的间接材料,只凭这些,只要明华商社不认帐,他拿鲁明们也是没太大办法。
关键,大家都知道明华商社蒋敬只是名义主管,只是顶缸者,手中证据虽能定谳其罪,可也只是轻罪,最多判刑十年而已,整个明华商社最多也只是就地解散,换个名字再聚帮众,就又会是一个黑社恶帮。即使县尉鲁明最多也是免职,凭其府内靠山,人家还有起复之日。
这怎么能达到除恶要尽的目的呢?
虽然知道明华商社的后台靠山就在青山府衙,但具体是何人还是多人,至今也没能查找清楚。不能掀翻后台、不能判罪鲁明,那青水县就不能根治,而若自己再被罢职,想必青水县还会再入黑暗吧?
……
不说赶来的陶亮县令如何想法,再说此时青水县城东部一处庞大府邸深处,密室房外的门口正有一位青年在焦急等待着。此人三十来岁、一脸阴鸠,儒修中期,正是明华商社众真正主人之一,那位极少现身的“华公子”。
不久,就见二人匆匆而来。领路者,一身悍气、满脸横肉的后期武者即是明华社主蒋敬,跟随者则是身体虚胖、武道后期、蒙着脸面的中年人氏。
见到室外的沈公子,中年武者与之见礼,拿下面罩后,赫然正是青水县县尉鲁明。
沈鲁二人见面略作寒暄,就直接进入房间密室,开始紧急磋商起来。
虽然因为密室之故,难以知晓其内状况,但他们三人的会面、寒暄却被收敛了妖气、化为凡鸟、隐藏在大树密叶中的百灵鸟录了正着。
密室之内,正在相互报怨、相互指责着。
华公子暴怒:“蒋敬你他妈的就是废物,不但没抓着人还他妈折了十多人,就差全军覆没了,你不是废物是什么?那几名突然出现的少年到底何人,派人去查了吗?”
蒋敬惶恐:“怪我怪我,是我事前没派人再次探察,没想到上河乡竟然隐藏着几名厉害少年。敢坏我们计划,不管何人,都得让他们吃不了扛着走。”
华公子喝道:“别尽说狠话,狠话能当饭吃?现在就去安排人查,快去!”
看蒋敬离开密室,华公子才说道:“鲁大哥啊,不说这几名突然出现的少年,看情境这些菜邦子也都有了准备。绑人计划已经失败,鲁大哥,您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咋办?”
鲁明摇头叹道:“唉!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的绑架计划,要是按我说的花点钱,去收买去劝说,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了。
接下来如果我们不能有效阻止,一旦真的出现万民抗议,传到府郡,恐怕就是你父亲沈大人也难以交差的。早跟你们说过,要细水长流要慢慢来,可你们就是不听,变本加厉明目涨胆,吃相太过难看,这不就闹出大事吗?
如今整个青水县已经民怨沸腾,若是加上昨晚事件,只要有一点火星,我们都会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的。还好昨晚没有死人,要是死了人好可真的无计可施了。”
华公子急忙认错:“是我错了,是我缺少见识,事情过后,小弟认打认罚,全听鲁大哥吩咐。只是眼前之事如何解决,还请大哥明言相告。我们承诺事后再增大哥一分干股。来前,父亲已经交待,这里之事全听大哥吩咐。”
鲁明再叹道:“若真能听我的,我建议明华商社还是立马解散,你沈华还是立即返回府里为好,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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