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仲文上前捧起那个泥像,脖颈青筋暴凸,双颊的咬肌蠕动,生生忍下心中的怒火,只能冷言讥讽道:
“有这个必要吗?”
“看样子,陛下也并未将老夫当成老师。”
“老夫可未教过他对无辜百姓下手。”
面对左丘仲文的愤懑,白金录也能理解,所以也对他的不敬之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祂还是替司马烁解释了一句:
“国相大人可千万别弄错了。”
“您确实是陛下的老师,但陛下却并不只有您一个老师。”
左丘仲文望着白金录,许久没说话。
看样子,自己自从入了那大黎天牢后,与司马烁的那些情分也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
白金录打了个圆场:
“国相大人您放心,只要您能顺利解决江南东道那几尊猖狂的邪神,您手里的那位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哼。”左丘仲文冷哼了一声,轻轻将那泥像好生放回了原处。
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
“动手吧,趁老夫没打算鱼死网破之前。”
左丘仲文乖乖地走到白金录事先准备好的那些仪器中间坐下,闭上双目后便不再动弹。
见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竟落得如此地步,白金录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
要知道,昔年的他凭借着一手特殊的斩神术可是让整座大黎的阴神们胆寒,饶是自己也需避其锋芒。
不过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祂的金身散发出淡淡的辉光:
“天生地灵,遵吾敕令。”
祂张口一吐,一道敕令便笼罩在祂的神祠之中。
左丘仲文浑身沐浴着金光,三魂七魄便缓缓离体而出。
白金录取了其中的一魂三魄,并凌空一点:
“回去!”
剩下的残缺魂魄又钻回左丘仲文的身躯之中。
祂又一指,那尊左丘仲文的泥像便缓缓飘起,悬于两人中间。
白金录对左丘仲文行了一礼:
“国相大人,得罪了,借一滴精血。”
左丘仲文机械地伸出手,于食指之间逼出一滴精血来。
白金录将那滴血液摄入手中,而后将其抹在了泥像的眉心之处。
“去!”
祂一声令下,那三个代表左丘仲文魂魄的光团也没入泥像的躯壳之中。
白金录凌空虚画,一枚玄奥的金色符印闪烁,将其打入泥像身中后,祂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国相大人。”
“该启程了。”
“山海司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传送大阵。”
左丘仲文缓缓睁眼。
······
江南东道,福泽城。
临时据点议事厅。
众人总算消化了顾流擒获山海司十二支这一消息所带来的震撼,不过大家关于如何处置陆云芝这一点上有了些许分歧。
大体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该杀,毕竟这样的存在让她活着始终是个隐患。
而另一派则是与顾流持相同的看法,那便是物尽其用!
既然是生擒的,那便自然该让这位提供一些价值,否则这生擒又有何意义?
如果只是杀掉的话,一开始就杀了不就好了,又何必费那劲将其捉回来。
一时间意见不和,倒也没发生什么争吵。
顾流虽然不会同意将陆云芝杀掉的提议,但他也并没急着说话,可以趁机摸清众人都是个怎样的性子。
那陈丹青明显便是偏激进的,祂也是最希望顾流能够杀掉陆云芝的那位,剩下的还有狼行,柳仕元。
最让顾流感到意外的便是,童秀枝竟然也更偏向“杀”这一选项。
同为巫蛊师的她,难道不希望能从前辈手里得到些什么吗?
另一边,鬼子母神,狸奴儿,青槐等人则更偏向将陆云芝留下活口。
双方的选择各有利弊,一时间倒也无法说服对方。
就在这时,一直未发表意见的百傀起身:
“此人是顾大人带回来的,今日也不过是与你们同步一下消息,顾大人诚心待你等,如何处置自然是由顾大人自己说了算!”
此话一出,原本还喧闹的议事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饶是最希望能够杀掉陆云芝的激进派代表陈丹青,也只是闭嘴在自己位置上坐着,没有开口反驳。
很显然,众人对于顾流还是十分尊重的。
顾流笑了笑,一挥袖将陆云芝的身形又收了起来,自己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要如何处置她。
百傀见众人没有反对,顾流又已经将陆云芝收起,便决定结束这一话题。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认真对众人说道:
“好了,现在我也有事要告诉大家。”
包括顾流在内,众人便都齐齐望向百傀。
而只听后者缓缓道出:
“据我方线人回报,如今江南东道与岭南道的交界线处,已经有一尊五猖邪神本尊出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大黎一方必然也会出招反击,或是派人,或是派宝……”
“总之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