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仿佛一切事物都掌控在手中的从容不迫，便已经是其身份最有力的证明。
百傀礼貌微笑：
“阁下慧眼，不知阁下是何时察觉的？”
顾安指了指桌上的那枚将军印，笑答：
“如此重要的法器，居然由一位侍从拿着，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百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那便由我来回答阁下的问题吧。”
百傀的嗓音十分轻柔，乍一听给人十分温和地感觉，可下一息，他的气息便骤然冰冷起来。
“我方的回答便是：无可奉告。”
顾安的眸子也冷了下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望着那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林喜人不禁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听了这么多，此刻她还能不明白前辈的心思？不正是要与对方博弈，为自己、二爷爷这一隐蔽的联盟争取最大的利益吗？
体内的虚无业火已经积蓄完毕，随时可以爆燃。
不过对方那位首领，在浅浅地僵化了一下气氛后，便重新回到那副温和的姿态。
“阁下若是想知道答案，那便加入我们。”
他反倒是将选择权，交还给了顾安。
顾安思索片刻后，询问：
“你等既然拥有收集太岁的法子，应该也有压制太岁之力的手段吧？”
林喜人微微一惊，前辈此举，是为了二爷爷？
百傀笑而不语：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只要阁下加入我们，自然会知道阁下想知道的一切。”
顾安沉默了。
如今看来，似乎已经再也无法从对方身上套出任何信息。
其实他还想问问，当时在谷雨城针对那口诡异黑棺做文章的，是不是五猖教，还想问问对方是如何在信奉五猖邪神的情况下又这般恣意行事的。
百傀自顾自替自己斟茶，刮掉茶沫，吹了吹，浅饮一口。
“我们并不着急，阁下可以慢慢思考，有这五色鹿角在，就算你我在妙音坊纵欢三天三夜，山海司也无法发现你我。”
顾安确实陷入了思考。
从目前拥有的信息来看，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且敢带着常宗远将军印与这五色鹿角来谷雨城赴会，已是诚意十足。
但他同时也明白，对方隐瞒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就像自己也没说自己率先与火公结盟了一样。
总体来说，结盟应该是利大于弊的。
思来想去，顾安最终决定答应下来。
他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将遮蔽面容的面罩取下，神色郑重：
“我答应与你方结盟。”
百傀也站起身，并未看顾安狰狞的面容，一直都盯着他的眼睛：
“荣幸之至。”
说罢，他对身侧唤了一声：
“狼行，取我教中的人香鬼烛来。”
狼行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一把呈扭曲人形的蜡烛与线香来。
顾安瞳孔微缩，自然仅一眼便看出这两物是由什么制成的，本能地想要将其吞噬。
“送与阁下的一点儿见面礼，还望阁下莫要嫌弃。”
“阁下放心，这些都是违背我圣教教宗者，本该被贡献给五通邪神的，死不足惜。”
似担心顾安有道德洁癖，百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多谢。”
既然已经答应结盟，顾安也就不再推辞，示意林喜人将所有的人香鬼烛全部收起。
至此，顾流与五猖教的大焱旧部，正式完成结盟。
百傀起身，笑呵呵对顾流问道：
“我等要回驻地了，阁下有兴趣去见一见吗？”
顾安眸中闪过一丝好奇，点头应下：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