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熟悉的很,能够清晰感知到顾安并非大黎之神。
可这就是最离谱的一点了,若按照自己侄孙女的说法,大焱早在两百余年前便已经覆灭,新皇朝定然不可能容忍前朝阴神继续享受香火,此人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还保持着这等境界!?
难怪他方才表达出看不上自己底蕴的意思,林景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底蕴似乎还真的没办法帮上他什么大忙。
不过,这位阴神来此地目的又是为何?
顾安平淡一笑,对林景川说道:
“火公前辈,现在可否移步一叙?”
林景川眸子盯着顾安望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对林喜人的魂魄说道:
“小喜,你先离开此地。”
“哦……”
林喜人的魂魄飘走了。
林景川掐了一个法诀,此地便开始斗转星移,变出一套玉石桌椅来,桌子上摆放着一黑色茶壶与两只茶杯。
他提起茶壶,掌心燃起虚无业火焚煮,片刻后替顾安倒了一杯茶。
顾安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水,只见其漆黑如墨,有点点星光于茶水中沉浮。
顾安捏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却并不想普通茶水那般滚烫,反而是十分冰凉,顾安眸中一亮,将茶水一饮而尽。
“没想到火公前辈居然还有星魂草煮成的阴茶!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星魂草可并非阳间所有,乃是阴府所生,用星魂草泡的阴茶,凡人饮下一口便能延寿一载,对于阴魂阴神效果更佳。
难怪那林喜人的魂魄过了这数百年还依旧如此凝实,并且连生前的记忆都未曾丢失一点。
想当初那林颖儿与小六死后被召回的魂魄,可都是失去了所有记忆的。
顾安也明白林景川此举的用意,是想要向自己表明,他的底蕴远远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深厚。
林景川并未拐弯抹角,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道友手段神异,林某甚至都未曾听闻过阴神能有行走的化身,可想来在琅琊司马氏当道的大黎皇朝,道友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吧?”
“道友来到此地,可是希望我做些什么?”
对面如此直接,顾安也不想扭捏,开门见山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诚如火公前辈所猜,如今司马氏统治天下,他们对前朝阴神大兴破山伐庙之举,我大焱阴神几乎被打杀殆尽,如今已百不存一,似我这般还保有金身者更是少之又少。”
“前些日子,我有一位好友,告知于我大焱旧部的消息……”
顾安将张恪与自己所说,五猖教中混有大焱旧部,以及五猖邪教的信息与林景川道明。
“实不相瞒,那几位收走了外室太岁的修士,极有可能便是那大焱旧部的手下,我亲眼见到他们祭出了常宗远将军印的仿制品。”
……
说到此处,林景川自然也猜到了顾流的想法。
“你可是希望我与你们结盟,一同对付由琅琊司马氏统治的大黎皇朝?”
顾安眸子微凝,摇了摇头:
“非也,不是我们,而是我。”
“另一边所谓的大焱旧部,我并未实质接触,说实话我并不信任他们。”
说不定那张恪也是被蒙骗了,那所有有关大焱旧部的消息,都是大黎为了将存活的大焱阴神一网打尽而设计的谎言。
林景川失笑:
“道友难不成仅凭一面之缘便信任我?”
顾安答:
“我信火公前辈。”
“一来,昔年火公前辈品行世人皆知,饶是晚辈也听说过火公前辈的事迹。”
“二来,火公前辈与那琅琊司马氏有血仇。”
“三来,我与火公前辈并无利益冲突。”
“最后一点,火公前辈应该苦于太岁赐福久矣。”
林景川听完顾安说出的理由,眸中寒光一闪:
“你有办法为我解除太岁的赐福?”
“眼下没有。”顾安诚实回答。
林景川也听明白了顾安的意思,就是画饼呗,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以后没有。
对这种行为,自己其实可以直接拒绝的,可这尊阴神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苦于太岁赐福久矣,否则也不会被外室那头太岁困在此地数百年。
不同于没被太岁赐福过的人,被太岁赐福之人,几乎是无法抵抗太岁的力量的。
如今外室的太岁被他口中的大焱旧部取走,林景川自然也可以选择自己外出寻找办法,可与时代脱节了数百年的他,真的能在当今世道自由行走吗?
至少从眼下的判断来看,与对方结盟对自己更为有利。
而且便与对方说的那几个理由一样,自己与琅琊司马氏有血海深仇。
……
林喜人遥遥被隔绝在外,她好几次想要悄悄靠近偷听,奈何次次都被一层看不见的光幕隔开。
“哼,不带我玩!”
她虽赌气,却也知晓二爷爷现在应该在与那年轻男子讨论很重要的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层阻挡自己魂魄飞行的光幕才终于消失。
林喜人迅速飞到林景川的身旁,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