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寿……头儿,你们到底……折损了多少寿数?”
陈金秀等人正想着打着哈哈圆过去,不过顾流却径直将事实道出。
他可想让余甲好好记得,这些人为了寻回他的魂魄,花了多大的代价!
“每人折寿十载,合计四十。”
余甲愣住,喃喃自语:
“四十年……四十年……”
“呵呵……四十年,头儿……三哥,你们这是何苦啊……”
得知四位兄弟一个花费了十年寿数只为寻回自己的魂魄,余甲神情悲痛,终于是悔不当初。
“倒不如真死了去……”
自己死了不够,居然还连累几个哥哥折损寿数。
“三哥,三哥……我真该听你的,不该对那林大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只是过去已然无法改变,身躯被人占据,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是五哥的错,五哥不该与你说那些的。”小五也很自责,觉得六弟身死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有一定关系。
“我只恨自己愚蠢至极,竟真信了那林大小姐的话……”
小六无比痛恨自己,若非此番折损了兄弟们的寿数,他恐怕饶是回了魂,心中还对林颖儿念念不忘。
眼前与林颖儿相处的甜蜜不停在眼前闪过,初见时投向自己的微笑,自己送回簪子时亲密的肌肤接触,身穿大红婚服携手拜堂时的山盟海誓,过往如无形利刃,一刀一刀刺进他的心。
可如今的余甲,只觉心中愤懑至极。
“妖女,毒妇!”
“我定不得让你好死啊啊啊啊!”
他明白,自己自始自终都只是任由林颖儿摆布的一枚棋子,是她为父亲还阳所准备的躯壳。
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她害的兄弟们折损寿数,就为了从地府召回自己的灵魂!
余甲恨不得能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只是他如今再怎么愤怒,也只是一具孤魂野鬼,又能做得到什么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
哎,顾流心中叹息一声,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如今自己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新的开始。
若得机缘,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有道行的鬼物。
见余甲的灵魂回归阳间,陈金秀的一直悬着的心神终于安稳下来。
顾流凌空一指,一道金光射入几人事先准备好的柳枝内,余甲虚弱的灵魂,被他封存其中,并告诉众人,此柳木需要常浇阴水,细心呵护。
陈金秀在心中牢牢记下这些事宜,便带着几人回了谷雨城。
林府的袭杀一定不会只有这一次,此时回城太过危险,只是……若想取回六子的身躯,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从羽姑娘的说法来看,她会将那尊阴神牢牢盯住,那么大家面临的压力就不会太大。
……
至于陈金秀口中的这位羽姑娘,已经早早就出了城。
她刚刚又去谷雨城城隍庙闹了一番,闹得张真丘实在不愿再搭理她,这才放心离去。
羽忧出发去找帮手了!
不能找山海司的同僚,那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东道,她能找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哦不,一只妖了。
羽忧很快来到谷雨城外一条水泽之中,从怀里取出一枚绿色的圆球。
咕噜咕噜,很快,水面便开始翻腾。
一颗硕大的蛟头从水面浮出,忌惮地望着羽忧手中的圆球,鼻孔喷着蒸腾的热气:
“小丫头,事办完了?”
听到水蛟的询问,羽忧这才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来到谷雨城,可是为了追查五猖教教众异常聚集之事,倒是差点忘了这茬!
自己还在酒肆见过五猖教教众呢!
“还没呢,螭先生,需要你帮我个忙。”
“先说好,行云布雨我在行,打架的事我可不帮。”
水蛟舒舒服服地在水里翻了个身,便要潜下去。
羽忧可不管你这些,将炁灌入手中的绿色圆球,口诵咒语:
“拘妖摄魔,收!”
“这可由不得你哦。”咻的一声,水蛟庞大的身躯,便被圆球收了进去。
它似乎早就知道羽忧会来这一手,倒也没剧烈挣扎,只是愤怒喊道:
“谷雨城城隍不是不让我们进城吗?”
羽忧把玩着手里的圆球,瞪着眼睛仔细观察里面的水蛟:
“我搞定那家伙了。”
水蛟在圆球内不断翻滚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羽忧带着自己进了城。
……
林府内,在林颖儿的命令之下,林安不得不半夜寻到黑市的牙行,将他们那所有的奴隶都买了过来,倒是被狠狠敲了一笔,只是现在来不及计较了。
倒是刚刚够凑齐太息所要的第一笔血食的数目。
奴隶们大多年纪都不大,虽然满身伤痕面黄肌瘦,可年龄摆在那,生命力还是旺盛,听说是谷雨城林府买了自己,还以为能过上好日子,谁知却是出了狼穴,又入虎口。
一批二十人,统统被林安带进了林府为太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