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愿意以高出10%的价格买下你们的笋。”
金富惊讶地看了看走进来的沈赢,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同样惊讶的赵明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说两人谈妥了么,怎么又开始争了?
但金富这回没让她们再商量,而是充满喜意地问:“你真的愿意按这个价收我们的笋?”
他又不是妇女主任,还得调和她们的矛盾,自然是谁价高卖给谁。
赵明珠一看沈赢眼底的怒气,就知道之前的把戏被拆穿了,她也不心虚,面色坦然地问道:“沈赢妹妹做肉酱用不了这么多笋吧?”
沈赢冲她一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之前不用,现在需要。”
既然被拆穿,赵明珠没有再做戏,眼含警告,“这不是一笔小钱,妹妹别因意气之争浪费了。”
“千金难买我乐意。”
沈赢随意的态度让赵明珠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她是真的要买还是故意给她抬价。
但她赌不起,新品的罐子、广告、包装甚至渠道商都联系好了,只差品质好的笋。
她一咬牙,“我加15%。”
“20%。”
“25%。”沈赢撑着下巴,语气随意地像是去买菜。
“30%!”赵明珠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数额。
沈赢笑着站起身,“赵老板果然大气,归你啦。”
她就知道!
赵明珠握紧拳头,恨不得锤死她笑得开心的脸!
这一抬价,她比原先损失20%!她得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别看我了,村长,赶紧签字吧。”
金富如梦初醒,脸色大喜地送上笔,“赵老板,你是认真的吧?”
沈赢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赵明珠哪能反悔,恨恨地签下名字和数额,合约就此达成。
小助理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赔笑脸,“赵姐,咱们先撤?这里你肯定住不惯。”
赵明珠冷冷一笑,“还没收拾你呢,要不是你定错房间让我们晚到一天,还有她什么事!”
小助理自知理亏,不好狡辩什么,半求半拖地把人带出了村子。
这姑奶奶,晚上要是睡不好,再闹起来,他就别想活了。
*
沈赢没急着走,歇了一晚后坐上了去广南省的车。
她身上带的钱足够,便也没先返程,打了个电话给沈如意报平安后就上了车。
广南省离她们的江东省隔着两个省的距离,去那得坐火车。
好在她买的时段人不多,并不算拥堵。
在一片各异的气味笼罩下,她带上掩住口鼻,艰难地熬过了三天三夜。
一下火车,热气扑面而来,在江东省这时候已然入秋,广南省却仍是短袖拖鞋,沈赢暗赞了句大自然的奇妙,在市里休整一晚后又辗转几趟车来到了坡子村……的外围。
据客车司机所说,要进坡子村得翻过一座山,至少得走上近一天,外人还找不到路,他建议她找个向导。
沈赢抬头望了一眼连绵的山脉,的确有种巍峨之感,凭她一个人很难翻过去。
“嘿,%¥#@%¥?”
说话的妇人短发,很瘦,肤色黝黑,笑容透着劳动人民的淳朴。
可惜沈赢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只能凭语气猜测这是个问句。
她试探性地答道:“我想找个人带我进坡子村,您是坡子村的人吗?”
她说坡子村时加重语调,妇人点点头,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跟上。
沈赢一喜,幸好她听得懂普通话。
虽说沈赢自小在村里长大,为了割猪草或者找吃的翻过的山很多,坡子村的山仍翻得她气喘吁吁,汗冒不停。
妇人许是看出她累,时不时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沈赢感激地朝她笑笑,而后又艰难地站起身继续跟上。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寂静的山林里只剩鸟叫虫鸣,沈赢终于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不远处的一点亮光。
“要到了吗?”
妇人点点头,意识到沈赢看不到,她又吐出一个口音并不标准的字:“是。”
虽说光亮看起来很近,实则真正下山又花了许久,才终于踏到平地上。
天色已晚,沈赢跟着妇人去了她家,这是在路上时两人说好的事。
她给钱,暂时住一晚。
妇人家里还留着一根蜡烛点着,她把沈赢带进一个空房间,就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这几天赶路赶得她疲惫不堪,她连洗漱的劲儿都提不起,沾枕头就睡。
隔天,沈赢醒来问妇人借了洗漱的地方,把整个人清洗一遍,身子终于松快下来。
“婶婶,你能带我去找村长吗?”饭桌上,沈赢吃着妇人为她准备的饭问道。
妇人点点头,示意她吃完就去。
坡子村的布局与小莲村完全不同,房屋并不并排建在一起,而是分散而居,有的建在山上,有的建在溪边。
因此沈赢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村长的家。
妇人不知道怎么跟村长说的,后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忙迎上前跟她握手:“我是坡子村的村长钱程,您是记者小姐?”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