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或许也想到了父母,强笑道:“等会儿,我去外面盛点辣酱,早就想这么吃了。”
可惜在家吃面从来轮不到她们。
沈如意豪气地拿了一罐进来,打开罐盖,辣酱扑鼻的香味就四散开来,她舀了一大勺到面上,又给沈赢舀了一勺,然后低头呼哧呼哧地吃起面来。
旁边的食客注意到了,大喊:“老板,我们这也要辣酱!”
陈远忠坐在收银台那摆手,“我们家没有辣酱,那是人自个带的,你想要问她买点呗。”
沈如意机灵地把手上的辣酱舀了一些给他试吃。
这辣酱本来就是为了配素面或者馒头饼之类的吃,加到面里头,简直让味道普通的面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连面汤都鲜美许多。
“小老板,给我来一瓶。”
沈赢没想到吃碗面的功夫也能有生意上门,放下筷子就从外面的包袱里拿出一罐给他。
这年头舍得下馆子的家里条件都不差,听到辣酱一块一瓶也没说什么,痛快付了钱。
“嗯!好吃,配面绝了!”
陈远忠的面口味一般,但用料实在,面给的也多,来这吃饭的老客就图能吃饱。
但若有让面更好吃的方法,谁也不会拒绝。
因此见第一个顾客辣酱拌面吃得香,剩余的人也纷纷买了一瓶。
总归一瓶辣酱有大半斤,能吃许久。
接下去几天,沈赢的辣酱似乎在皮鞋厂里和面馆里传开,来买的人络绎不绝,沈赢带的辣酱从十几斤涨到三十斤,还是能在中午前就卖完。
眼下还是中午,日头高高地挂着,沈赢归拢好最后一瓶多的量,静候最后一个客人。
她没等上多少时间,一个女人就匆匆赶过来,喘着粗气问:“还有辣酱吗?”
“还有最后一瓶。”
来的客人长舒一口气,“得亏我买到了,要不然我那口子又要念叨。”
沈赢笑了笑,“要瓶子吗?”
“要,要要,小老板你的辣酱是真好吃,我们那个抠门的都舍得让我再来买呢。”
抠门?
沈赢想起来皮鞋厂来的那个被大家叫抠门精的,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您爱人是个子高高的,单眼皮?”
“哎呦,就是他,他这名号都传到你们这了?哈哈哈哈。”
来买的客人笑弯了腰,大笑声听起来并不讨厌,反而感染了沈赢,她弯起眼,把塞了满满一瓶的辣酱拿给她:“辣酱还剩一些,我就都给塞进去了,您拿着小心。”
“哎呦,那谢谢了姑娘。”王春花没想到这老板是个大气的,她说的一点可不是一小勺,拎起来足足多了二两。
王春花投桃报李,低下头悄声跟沈赢说:“你们要是要买猪肉,就来找我,我家就在杏林巷38号。”
沈赢眉梢微挑,同样压低声音:“但是我们没有票…能买吗?”
“可以,就是贵些。”
沈赢心里有数了,她让沈如意在面馆等着,她就跟着王春花回了家。
如今虽说大家能出门做些小生意了,但猪肉仍旧供需不足,要不要票,就是要票有些人还买不到。
王春花家的猪肉是乡下亲戚偷偷养偷偷宰的,她告诉沈赢有猪肉卖除了感谢她多装辣酱,也是为了多卖出一些猪肉。
毕竟大夏天的,这肉不趁新鲜的卖了,都要发臭。
好在她向来人缘好,周围邻里亲戚分一分,一百多斤的猪肉就能卖出去,如今也就剩下几斤,要卖不出她们自己吃也成。
“妹子,先说好,我这的猪肉太肥的都没了,剩下一些都是瘦肉多,你先看看。”
“这肉每天都有吗?”
“哪能呢,这不年不节的,谁家愿意宰,下一头估摸着就得年前了,就这一头还是山上摔断了腿,主人家不得不宰呢,否则人家哪舍得现在就杀。”
沈赢挑不来猪肉,但能买肉的机会确实不多,她也不管好坏,让王春花割了两斤分成两块,包在一个黑袋子里提了就走。
沈如意帮着陈远忠一起收拾面馆,看到沈赢回来从袋子里掏出的肉,眼睛亮得几乎会发光:“啊!哪来的肉!”
“跟别人买的。”
沈赢把特意分的一半肉塞给陈远忠,“陈师傅,多谢您这几天对我们的照顾,这个肉给您添个菜。”
面馆里的老客都叫陈远忠为陈师傅,沈赢也就跟着叫。
但陈远忠向来是个无功不受禄的,板着脸推开。
沈赢不擅长做这种推拉的事,脸色微红地把肉往桌上一放,就拉着妹妹迅速跑出去。
留下陈远忠跟桌上的肉大眼瞪小眼,片刻后,陈远忠无奈地摇头,提着肉进了厨房,哼起久未哼过民歌。
路上,沈如意跑得气喘嘘嘘的,见身后没人跟过来,停下奔跑的脚步,苍白着脸摆摆手,“我不行了,休息一会儿。”
果然是太虚了,得好好补补。
“咱们回去就跟王奶奶把一斤肉都吃光。”
沈赢想起那些客人的话,说她们这么瘦就得多吃肉补补,否则长不高。
看了看妹妹和她的矮个子,沈赢难得叹了口气,陈师傅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