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在座的不论是不是两方的亲戚都沸腾起来,抓起酒席上的瓜子一个赛一个地兴奋。
当事人沈清雅听得头晕目眩,她什么时候跟男人鬼混了!
她穿到这里不过三个月,连村里都没出过,哪来的什么鬼男人!
沈二女自然知道她没跟其他男人厮混,但她沈清雅都做得出把自己这个无辜的人送到赵大宝床上,她不过是说几句谎,有何不可?
不待沈清雅反驳,她补足谎言:“沈清雅外头有男人,是城里人,她不想嫁给你,计划今天晚上灌醉你,再迷晕我,把你和我放到一张床上去,等明天消息传开,她就能以你勾搭她姐姐的理由悔婚,既能摆脱你,又能报复我这个当初看到她丑事的人,好事成双。”
她话语直白,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反而让众人信了几分。
沈清雅人长得漂亮,能嫁给赵大宝这种残废许多人本来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下听到她有个城里相好的,都下意识觉得很有可能。
本来么,村里女孩哪个不想嫁到城里?何况沈清雅这么漂亮,心气儿比谁都高,想必更不甘愿嫁给赵大宝。
赵大宝没想到今晚这事还能牵扯到他身上,当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清雅不知道有多想嫁给我!”
沈清雅在一旁暗自松口气。
还好这赵大宝是个蠢的。
想到他以往的行径,沈清雅酝酿几秒,眼泪就滚滚而下,“大宝,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要相信我……”
赵大宝本就喜欢沈清雅,看见心上人一哭,心都碎了,忙搂过去哄:“我当然相信你,你这堂姐看起来就是个狡诈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沈清雅忍着恶心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吞吞吐吐,“我堂姐人不坏,就是对你……”
对你?对你什么?
众人眼珠在赵大宝和沈二女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吃惊的嘴越张越大。
“难怪今天穿红色的,原来对赵大宝有那种想法,难不成今天还想抢亲不成?”另一桌上的黄婶目露鄙夷。
经她一提醒,众人往沈二女看去,才发现她穿了一件红色上衣,比沈清雅这个做新娘的穿得还要艳。
所有人顿时对沈二女刚才说的话的可信度打了折扣,谁家好人在妹妹的婚礼上穿这么艳啊。
还说沈清雅算计她,这看起来更像是沈二女抢风头没成对妹妹倒打一耙。
“沈清雅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姐姐。”
“还是沈家家风不正,要不然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说话者朝沈二女的方向努努嘴。
林秀芬瞧见局势对他们有利,开心得刚想张嘴,就被丈夫拉住。
“我这女儿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做下这种事,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还请大家多谅解……”
“没关系,姐姐也不容易,二叔你别怪她…”
沈清雅和沈爱田叔侄二人一来一回看似解释,实则坐实沈二女就是肖想妹夫还给妹妹泼脏水的那种人。
原来从给她买衣服起就是个局,沈二女轻声笑出声来,让众人更加笃定她的确脑子出了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的手变成这样也是我为了今天自己弄的?”
沈二女抬起手腕,麻绳还嵌在手上,最深的地方几乎深可见骨,血迹已经干涸呈暗红色,把浅黄色的麻绳染成深红,末端晃荡在黑瘦的手腕上,让众人想起过年杀猪时给猪蹄勒出的痕迹。
可那是待宰的猪,这是活生生的人。
猪的痛苦嚎叫声他们记忆尤新,真有人会为了算计别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许多人心中的天平又渐渐往沈二女那边倾斜。
赵大宝最是怕痛,更知道稍不注意这伤口就可能造成整只手残废,他疑虑渐起。
沈清雅见状心道不妙,忙慌张地挽上赵大宝的手臂,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哭啼,“我对大宝从无二心,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大宝条件这么好,我不愿意嫁给他疯了不成?”
她这话没有毛病,赵大宝虽说腿部有残疾,但家里条件可是一顶一地好,嫁给他因为不用干其他活,就是照顾赵大宝,平日家里的吃喝爹妈都能一力承担,村里有哪个女的不想嫁给他?
要不是赵大宝死活就看上了沈清雅,这婚还轮不到她结呢!
沈二女听完轻声一笑,“听说你们还没领证?既然你这么愿意嫁给他,那就明天去领证,怎么样?”
沈二女!
沈清雅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脸因为极度气愤却仍要保持笑脸而变得扭曲。
她怎么可能跟赵大宝去领证!
如今只是办个婚礼,回头她不承认还有反悔的余地,但明天真的去领证就没有回头路了。
“咱们乡下人哪讲究这些,不都是办了席就当结婚了吗,何必那么麻烦。”沈清雅僵笑,眼里的恨意却似要射进沈二女的身体里。
活该她成为炮灰!
全然忘了人家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沈清雅自己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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