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军不是没有反应,只是被牵制住了。刚打了一场小型战役,得胜而归的韩煜立刻就知道了大周的大军到了辽阳。
他们是故意引开他们直奔辽阳去的,辽阳的地理位置可以理解为越江府的门户。
一旦辽阳被破,整个越江府都暴露在了大周的眼皮下。
韩煜踏入参将大帐的那一刻,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紧绷而坚毅的脸庞。
参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战鼓,在每一个人的心间敲响:“辽阳,此刻正站在悬崖之上,大周的铁蹄已至,兵锋直指城下。我们,没有退路。”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定北军的将士们,此刻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谁去守城?有没有人主动请缨?”参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中回荡。
参将的眼神在众将士间扫过,心中暗自叹息,却也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正当他准备开口,按照军规点兵分派之时,一个身影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末将韩煜,愿往守城!”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不瞒大人,末将本是辽阳人,守护这片土地,既是职责所在,更是心中所愿。”
参将闻言,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赞许,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缓缓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可还有人愿往?”
帐内依旧是一片沉寂。
“既如此,这份重担便交予你了。”参将的声音沉重而无奈,“探子最新回报,大周已在辽阳城外集结重兵两万,而我方,手中能调动的,仅有五千儿郎。”
此言一出,大帐内更是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这城是非守不可吗?
参将眉头紧锁,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韩煜,我封你为游击将军,予你自主作战之权,望你能灵活应变,尽最大努力保护辽阳。”
然而这份荣誉与权力在众人眼中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即便封了将军,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韩煜的生存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大帐内,每个人的心中都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的首要任务是疏散百姓,确保他们的安全。若战事真的无法挽回,也要保证大部分人能够撤离,这是我们的底线。”参将再次叮嘱道。
韩煜闻言,深吸一口气,肃然开口:“末将领命!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他必须要回去,阿乔还在辽阳,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
......
想到韩小姐已经跑路,叶乔让江海将小卓安顿好,小卓是江海手下的一个乞丐,照着谭小姐的喜好训练出来的。
至于宋三,昨夜应该让阿奴对谭公子下个黑手的,当时刚顾着那些宝贝,一时激动忘记了。
叶乔早上带阿奴去街上吃早饭,许多摊子都关门了。
所有人都知道大周打过来了。
今日城门还没有打开,许多消息收到得晚的村民就在城门口排上了队。
听说昨夜许多村子已经被大周的军队扫荡过了。
他们让村民交了粮食,不反抗就不杀人,至少明面上不杀平民。
但没了粮食也和让人等死没有区别。
大周军队离开后,活着的村民带着微薄的家当往城里赶。
有关系的塞点银钱,走点后门,能从瓮城进城。
想进城寻求庇护的人越来越多县令下令城门关闭。
辽阳没有城守,如今都是县令说了算。
谭公子已经进城,将东西被抢的事告知了自己的老爹。
谭县令气得摔了茶杯,虎头帮的人是要和他撕碎脸皮吗?
如今大周已经兵临城下,让他心烦的事一件接一件。
“你去帮我办件事。”谭县令对着自己儿子小声吩咐。
谭公子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谭县令看向一旁的师爷,“定北军还没有派人过来吗?”
师爷躬身回禀,“老爷放心,已经收到了信,这两日就会到。”
谭县令心头稍安,“你说,咱们能过了这一劫吗?”
师爷想了想,“夫人和小姐已经送走了,咱们早点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谭县令是一城县令,正常情况是不能先走的,但是有了军队守城就不一样了。
他的官职说到底只是个文官,调兵是调不动的,手下只有一些衙役。
他自己养了一些人,但那些是用来保护自己一家人的安全的。
......
辽阳县城以有肉眼可见的速度乱了起来,一开始有人抢人粮食,县令还派了衙役出来,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官府已经不出面了。
叶乔让江海盯死了县令那边,谭县令为官多年,一定有自己的人和安排。
村长带着村里人一开始挤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后来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的空间越来越小。
村民们肩并肩,脚挨脚,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与不安。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惶然,农田荒废,粮食短缺,每一粒米、每一滴水都变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