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壁薄,釉质薄,这能透出影青之‘影’的特点。”
“如果一次性就将杯子刻成这样,那坑坑洼洼,就真的没有办法补救。”
“而杯壁薄......从来就不是什么咱们的缺点。”
叶青釉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做这样的瓷器,说句实在话,原是不指望普通人家买的,如此繁复的工艺,买得起的自然是有钱的人家,有钱的人家不指望杯子耐用耐摔,而要的就是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人家有专门的丫鬟下人看护瓷器,哪怕是碎了,若真心喜欢,还是会寻匠人再买,而不会多想找匠人说瓷器易碎,责问质量的问题。”
“况且......”
叶青釉声音轻轻,却饱含坚定:
“我不会一辈子都在夜市上卖瓷的,阿爹。”
“我要做好瓷器,一件就足以名震龙泉的瓷器。”
说来可能有些难听,但粗粗大大的瓷器,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其实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她可以现在在夜市上卖瓷,却不能永远在夜市上卖瓷。
那么最好的选择,永远都是往上走。
如今虽然是有些赶鸭子上架,但影青瓷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对天潢贵胄而言,缺点其实有时候并非是缺点,而是某种优点。
若是碎一件,少一件,对他们而言,自己手上剩下的名瓷就更‘多’一份贵重。
恰好似明堂之下,万人争荣枯一般,留下的人越少,官职越高,越受人敬仰,而在这个过程中的碎瓷,除却少数让人叹之又叹的名瓷,剩下的,连碎瓷片都没有人会在意。
叶守钱枯坐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细细思考,好半晌,才抬头深深看了自家闺女一眼。
叶青釉被这个眼神整的有些浑身难受,但叶守钱很快便别开眼去,简单而又郑重道:
“好,青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叶青釉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老爹的支持,便开始全力的肝制影青瓷。
其中的辛勤全然不足道,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
等到开窑的瞬间,进窑取瓷的叶守钱见了影青瓷直接愣在了原地。
叶青釉见老爹没有出窑,立马进了热气微消的窑洞:
“怎么了,老爹?”
叶守钱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指向一众瓷器中,最中心的一件,也是最最特别的那一件,连声音有些抖:
“这就是你说的‘影青瓷’?”
叶青釉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这么吃惊,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影青鹤纹品茗杯。”
“我为它命名为,鹤鸣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