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美站在人群里,看着方锦年手持扁担,真是好生威风。
方锦年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带着一群粪工就能让家丁吃瘪,心里崇拜不已,但脸上却没有笑意。
因为方锦年是不可能斗得过高府的。
此刻他表现得越优秀,接下来就越麻烦。
……
……
高启也在人群中,看着粪工们结阵对抗家丁,他不由得思绪翻飞。
一群卑贱的粪工怎么懂得结阵?
必有高人指点呀。
谁是高人?
这还用想么,肯定是高府老爷爷呀。
高启不明白粪工闹这一出有何意义,他高度怀疑这是高府老爷爷在出招。
昨日指点他武学,今日指点粪工闹事,肯定是有个环环相扣的计划。
不过,老爷爷的落子水平太高了,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高启只觉得高山仰止,膜拜不已。
……
……
九姨太蒲桃也在人群中。
她和小琼来领月钱,遇到了粪工闹事,便跟来看看。
这一趟还真来对了。
竟然有人懂战阵,不简单咧。
特别是那个“前刺”手法,简单高效,令蒲桃回味无穷。
小琼惊道:“原来他真是粪工。”
几日前,小琼压根就不信方锦年是粪工,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你说谁?”蒲桃问。
小琼:“方锦年,就是那个穿的干干净净的家伙。他常去小白溪洗衣服,每次遇见我都会跟她聊两句。他说他是粪工,我一点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蒲桃将目光投向方锦年,然后就被硬控了,再也没有移开眼睛。
“焦庆,你还我血汗钱。”方锦年的高喊。
这时,蒲桃觉得时机成熟,走出人群,开口就质问道:“焦庆,你敢克扣下人的月钱?”
焦庆看见蒲桃,并不如何恭敬。
姨太太在名义上是主子,却并无权势,地位和影响力都来自四爷的恩宠。
四爷宠着才有话语权,而这位九姨太并不受宠。虽说嫁进了青松园,四爷却从没去她院子里过夜。
人是绝色,但四爷不喜。
这样的姨太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瓶,压根没资格掺和这事。
再说了,蒲桃开口就站粪工一边质问他,惹得焦庆心里极度不爽,他便充耳不闻,只将蒲桃的问话当做耳旁风。
蒲桃生气了,提高音量质问:“焦庆,我问你话呢。谁给你的胆子克扣下人的月钱?”
蒲桃点着名问话,焦庆就不得不答。
毕竟,姨太太还是名义上的主子。
“是大奶奶的意思。”
蒲桃瞬间就蔫了。
她想帮着粪工说话,却没想到这是大奶奶的意思。
“胡说!”
这时,二小姐高雪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奴才见过二小姐。”
焦庆恭敬的施礼,这位小姐他可得罪不起。
“是大奶奶吩咐你扣了方锦年的银子?”高雪薇瞪着焦庆。
“是。”
高雪薇:“为何?”
焦庆:“方锦年目无尊卑,企图讹诈六小姐。此等奴才,自然要严惩。”
高雪薇冷冷的道:“大奶奶做事从来公允,决不会一罪两罚。你说的这件事情,大奶奶已经亲自罚过了。我觉得你在撒谎,跟我去找大奶奶对质。”
焦庆一下子就慌了。
他不可能去对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大奶奶的主意,最多只是没反对。
这种事是不可能上称的。
焦庆辩解道:“我请示过大奶奶。”
高雪薇:“大奶奶亲口吩咐让你扣银子了?”
焦庆哑口无言。
高雪薇厉声道:“赶紧将下人的银子发了,让家丁撤走。再闹出乱子,你这个主管也别干了。”
焦庆心里憋屈至极。
他不明白高雪薇为何要横插一杠子。
这个方锦年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有人帮他?
前有九姨太帮他,现在又有二小姐帮他,姓方的就长得这么讨女人喜欢么?
本来是个精妙的局,可以趁机弄死方锦年。
结果,家丁家丁不争气,女人女人乱插手。
“傻站着干嘛?我的话也不听了?”高雪薇厉声喝问。
“二小姐,他们聚众闹事,必须严惩不贷。”焦庆顶着压力,咬牙说道:“他们往奴才的房里泼粪。一群贱奴,能就么欺负主管吗,简直反天了。高府规矩何在?今日若是不扒了他们的皮,奴才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二小姐对奴才有意见,那就等奴才收拾了这帮贱奴后,任凭二小姐责罚。”
事已至此,他选择得罪二小姐。
不仅仅是因为方锦年,更因为屋里被泼了粪,这个事情没法忍。
“好个焦庆,我记住了。”高雪薇的眼眸冷的像寒冰。她知道焦庆要一条路走到黑,多说无用,便将目光投向家丁,吩咐道:“你们都回家丁院,谁也不准掺和这事。”
在家丁面前,高雪薇说话就好使。
因为家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