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永嘉帝又来了这鸳鸯泉。
这少说也有小半个月未见了,秦柳瑟听得传来永嘉帝到来的消息,赶紧坐在镜子前,捋了捋鬓发,又点了一抹口脂,便赶紧出去迎着。
走到门边,永嘉帝正好进屋,两人差点撞上。
永嘉帝便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外头冰天雪地的,秦柳瑟被他一身寒气给贴得哆嗦了一下。
永嘉帝抱的日思夜想的人,嗅见她扑到怀里时的芬芳,心中安心,这才将她放开,“想朕想得走路都不看了。”
秦柳瑟抬眼看他,太久没见,是娇羞又嗔恼,“明明是皇上进门都不看。”
“朕这不是急着看你吗?”永嘉帝倒是不隐瞒,说着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秦柳瑟脸上微微泛红,这段时日,可叫她体验到了何谓红豆最相思了。
便上前伺候永嘉帝解了披风,放到一边,语带嗔怪道,“皇上这段时日如此繁忙,怎的还过来了?”
话里嫌弃,脸上却是高兴的。
“再忙,挤一挤总有空,总得来看看你。”永嘉帝搂着秦柳瑟往里头,“怎的,你是知道了什么?”
秦柳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叫他察觉出了异样,嗔了他一眼道,“皇上都猜到了,臣妾还有什么好说。”
永嘉帝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与朕说,总归跟朕自己知道不一样。”
秦柳瑟扫了他一眼,走到妆奁前,打开抽屉,取出一叠信封,走回来递给永嘉帝,“喏,都在这儿了。”
“臣妾都要成妖妃祸国了。”秦柳瑟撅着嘴,一脸无辜地道。
这段时日,秦家可没少给她写信,秦伯远在信里将她批判得罄竹难书。
说现如今她姐姐都要被逐出宫了,她做妹妹的,靠着他们秦家上京进宫的人,怎的还有脸面和心情在这鸳鸯泉独乐乐。半点不顾及秦家,秦怀瑾的死活。
永嘉帝接过信封,忽然觉着有些安静,环顾四周,才发现两个孩子不在,便问,“两孩子去了哪儿?”
这才想起还有两个孩子呢!
秦柳瑟撇撇嘴,为自己两个孩子怨怪,又道,“去了太皇太后娘娘那儿陪着。”
老人家日子无聊,每日小皇子和小公主,有一半时间都在那儿陪着老人家逗乐,只要太皇太后起来了醒着,便有老姑姑过来将小主子请过去。
永嘉帝点点头,他来这儿是思念秦柳瑟,对两个孩子倒是还好,不过随口一提,便也没再说什么。
而是打开信封,将里头的信纸掏出来看了看。
因着对秦伯远的人品心中早有数,永嘉帝从头看到尾,都没有皱眉,反而是挑着眉头,好似要看他还能写出什么花样一般。
“臣妾也没想到,这信还会送到鸳鸯泉来。”秦柳瑟走到另一边,提起铜铫子放到红泥火炉上,开始给永嘉帝煮水泡茶。
永嘉帝道,“起初送到宫里,你不在,估计这才送到这儿来。”
秦柳瑟清洗茶盏的动作停下,有些讶异,“皇上您知道啊?”
永嘉帝挑挑眉,“不然真让这些人把朕的皇宫当成他们自家的后院了?朕这假岳丈的性子,朕多少清楚。自打你当了皇贵妃,就没少给你写家书吧。”
秦柳瑟听了,只觉着这秦家还真是在老虎眼皮底下献丑。
秦伯远确实没少给她写家书,自从她盛宠无边,开始坐上这皇贵妃的位子后,一个劲地提醒她是他们秦家的女儿,要助力他们做事,如此才能彼此都好。
半带上威胁了,秦家大概以为自己捏着秦柳瑟的把柄,觉得她定是怕真相暴露没了宠爱。怎么都不会想到,秦柳瑟早就跟永嘉帝坦白了她不是秦伯远女儿这件事。
除此之外,都是些嘘寒问暖的献殷勤,自然跟写给秦怀瑾那种真女儿的家书不同。
一时热水沸腾,秦柳瑟便拿着棉帕子提着铜铫子,浇水热杯,去掉第一道茶,再给永嘉帝沏了杯热茶递给他。
茶汤清亮,天气冷,秦柳瑟还加了一片姜片,永嘉帝接过,喝了一口,便又放下,接着看手里的信纸。
两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自然得,好似已经在一起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秦柳瑟见他看得认真,便自作着自己的事,眼下才刚过了晌午,时辰尚早,心里拿不准他要等会儿便回去,还是留在这儿过夜。
便问了一嘴,“皇上今夜可要留在这儿?”
永嘉帝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话,啜了一口茶,停下,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床榻,问道,“自然,这么想朕?”
还使坏地瞅了眼外头的天色,怡然自得道,“这天色还早,有些事,还得等今晚。”
秦柳瑟嗔了他一眼,她哪里有那么多意思,“臣妾是准备去吩咐灶房备菜,给皇上下厨呢!皇上想哪里去了?”
“自然是想你所想。”永嘉帝又大言不惭地道。
秦柳瑟脸蛋飘红,都不愿意搭理他了,站起身哼哼了两声,“臣妾就是这么想的,这就去准备等会儿的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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