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时间,秦柳瑟只鼓着腮帮子,手指在他背上打着圈,琢磨着永嘉帝这话。
学嘛,自然是还要学的,但苦水也还是要倒的。
不然她这么辛苦的伺候永嘉帝,有什么用处?
自然得叫他好好安慰自己一番,让自己宣泄一下心中藏了一个月的苦楚。
找别人宣泄这些苦楚,秦柳瑟不好意思,也怕宫中其他妃嫔觉得自己是在炫耀。
所以最好的人选,便是能包容自己、宠着自己的永嘉帝了。
“臣妾原先都不知道,当皇贵妃还要学这么多东西呢。”
秦柳瑟原本想说的是,“没想到要当皇后,还要学这么多东西”,可眼下也没有准信自己就是皇后,这样说出来,实在有些厚脸皮了。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还没有实现的事情,她也不好提前自己说出来,便改口成了皇贵妃。
永嘉帝自己吃了盏茶水,柔身哄着她,“便是不是皇贵妃,早晚也都要学的。”
永嘉帝一句话,又给她这份活儿,定上了基调。
只要要坐上皇后的位置,都得知道这些。
即使不是皇后,便是四妃等等一些常常要跟京城贵女打交道的位分,都该知道京城里的事情。
只不过秦柳瑟不在京城长大,现如今太皇太后才来教导她,而即便是没有太皇太后,早晚永嘉帝也会安排宫中的老人来教她。
永嘉帝看她这一脸泄气的模样,捏着她的下巴问,“怎么了,可是皇祖母叫你难做了?”
秦柳瑟闻言,赶紧摇摇头,“没有!太皇太后和老姑姑都待我极好,且都配合着我,一点都没有难为我。”
“只不过,这些时日皇上不在,臣妾时常便会想,那位置是不是真的适合臣妾,臣妾真的坐得了吗?”说这话的时候,秦柳瑟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永嘉帝托着她的下巴,轻轻揉着她脸颊上的肉,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试探她这句话的真假。
瞧着秦柳瑟眼底的水雾,便又温声道,“你只需做好你自己,旁的事儿,朕不要求你什么,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朕陪着你,别怕。”
“也别管旁人怎么说。若是觉得累了,心内抗拒,便先缓一缓。这事不着急,慢慢来。”
永嘉帝可是头一回儿说这么多话在安慰人,这头一回,便用在秦柳瑟身上了。
秦柳瑟与他打交道这么久,当然也知道永嘉帝鲜少这样安抚别人,一时心中感动,眼底便又水汪汪的看着他,仿佛是感激,又仿佛是有些无助。
其实秦柳瑟平日里,并没有这么多无助的想法。
只不过,今日本着要在永嘉帝面前倒苦水的心态,谁知道倒着倒着,似乎将自己心底,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楚都说出来了。
秦柳瑟也是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是有些抗拒的,难怪每回去康宁宫,便会格外思念自己的孩儿们呢。
不过在永嘉帝的一番温声带哄之后,这些抗拒和无助,便都被抛之脑后了。
也不知是永嘉帝会哄人,还是秦柳瑟自己在心中权衡之后,足够信任永嘉帝能给自己支撑,也足够相信自己能走好这条未知的路。
总归就是又接着往下走了。
——
永嘉帝这番出巡回来,眨眼间,就已经是腊月底,又是一年的除夕与春节。
今年,因着太皇太后回京城来,是以,各种家宴还有年底宴请群臣和皇亲国戚的宴会,都比往年要隆重。
一来,是皇帝的意思,要给太皇太后做些热闹。
二来,太皇太后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不过,却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要将人都聚齐了,好叫秦柳瑟跟着招呼,同时也能认一认人,顺便与京城的贵族女眷打打交道。
是以,今年这个年,秦柳瑟过得分外的忙。
之前的忙活,是跟着萧德妃处理琐事,打点后宫的一切。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
跟人打交道,可比管事难多了。
现如今跟着太皇太后,便只能端着面具做人。
与那些皇亲国戚打交道,既要摆出她这个年纪没有的稳重,又得端庄大方,提前端出一副皇后的姿态来。
这对秦柳瑟来说,着实有些许的不容易,一整天下来,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僵了。
因着与皇亲国戚打交道,她的身份比他们高,是以便不能笑得太灿烂,不能笑得太谄媚,以免失了皇家的脸面
可又不能高高在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面孔。
若是任性一些的皇后,当然可以做出这个做派。
可那样一来,传到外头去,准皇后的名声便不好听,对永嘉帝的名声也不好,是以太皇太后便这样要求她,得露出适当得体的微笑。
对于秦柳瑟这种想笑便笑的性格,如此轻轻的微笑,分寸不差,就跟提前画好的一般,且又不能流露出太多私人情绪,对她来说,便如同戴着面具一般僵硬。
一整天下来,脸蛋不酸才怪呢。
不仅脸上酸,腰上身上也酸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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