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是万万没想到秦柳瑟会这么心大的,因着她就不信了,这永嘉帝的恩宠,谁想被别人分走?
柳依依吸了口气,一脸怅然欲泣的模样,开始卖惨说,“姐姐得皇上的宠爱,自然能不在意这些,可是作为宫中的老人,姐姐应当为我们这些位份小的妹妹着想啊。”
“皇上若是总宠幸新人,那我们这些老人,又有何机会,姐姐不能只想着自己的贤惠,多少也该顾忌顾忌我们这些妹妹的感受。”
听听这话说的,多感人,多悲惨。
柳依依说的快要声泪俱下了,刚刚还在撺掇秦柳瑟,刺激她去做这个坏人,眼见这一招行不通,便反过来,把自己的痛楚强加在她身上。
而事实上,妃嫔受不受宠的,全凭本事,永嘉帝宠爱不宠爱谁,又关她秦柳瑟什么事情呢?
她总不能押着永嘉帝,指挥他去谁的屋里行事吧。
而柳依依也是将她在男人面前的那套,装可怜卖惨,也用到秦柳瑟身上来了。
按照秦柳瑟的性子,其实懒得管这些事情,但架不住柳依依的前尘往事太多,以前也没少给她挖坑。秦柳瑟一想起那些小仇小怨,心里头不由就有些好笑,不借机晾她一顿,也是对不住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秦柳瑟正了正脸色说道“妹妹此言差矣,这宫里头,皇上登基前几年,每年都有选秀,便是过了这三年也是两年一届选秀,鲜嫩的花朵每年都会送进来,这……所谓新人,如何管得住?”
“与其想这么多,倒不如想想如何讨皇上的欢心,如何留住皇上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并非只看年龄的庸俗之辈,单单是看看后宫里头的妃嫔,如今的四妃,还有下头的二品妃嫔,就没有一位是年纪轻的。”
“都是跟着皇上从王府来的,便是有新人,也奈何不了宫中老人的位置。”
秦柳瑟这番话,便是把责任又推回柳依依自己身上。
秦柳瑟看得清,自然不会被柳依依推着走。
如果真的被她绕进去,那岂不是就要叫秦柳瑟与所有比他们年龄小的人为敌,这全然没有必要。
“姐姐,这……”
秦柳瑟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没有硬捧着年岁稍大的,也没有瞧不起年纪轻的,所以都叫柳依依找不出一丝的漏洞。
听着秦柳瑟这么说,柳依依的气场愣是就弱了几分。
她也是没想到,以前那个好商好量的秦柳瑟,现如今居然会这样不好说话。
但这样毫无收获的回去,着实不是柳依依打的算盘。
今日遇到秦柳瑟,她说这番话,就是要给秦柳瑟上眼药的,没想到非但没上成,反而被秦柳瑟反将一军,倒是给她自己上眼药了。
柳依依不气不馁的,换上一副看笑话的面孔,跟秦柳瑟说道,“妹妹先前才听人说,去年皇上去秋猎的时候,那看守猎场场主的女儿,就想跟着皇上进宫呢。”
“也不知怎的,后来却没有跟着回来,妹妹琢磨着,许是去秋猎男儿太多,皇上又去的着急,才没叫那人成功吧,要不咱这宫里,都得多一位姊妹了。”
柳依依接着道,“这回去走访雪灾,那么多地方,又去了这么多天,皇上身边又没带侍女伺候,指不定这回,就带一个回来的呢,臣妾可听说了,晋地,那是出美人的。”
秦柳瑟捋了捋自己的披风,站了起来,淡淡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那回那场主的女儿,是个小姑娘家,自己一厢情愿,皇上是压根没准备带她入宫的。妹妹却也不用操心,皇上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柳依依这话,又被秦柳瑟打回去了。
她没想到,这种事情她秦柳瑟居然也知道,因着她还以为,这种事情,皇上定然是不会告知她的,却没想到,秦柳瑟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
一时间,柳依依便又开始装可怜,她低下头,撅了撅嘴巴,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可若是有新人进来,皇上会冷落我们的。”
瞧瞧这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一句“我们”,又把秦柳瑟给算进去了。
但秦柳瑟可懒得与她上同一条船,只是看她这模样,实在是烦人,便冷着脸道,“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与你同房的人,是皇上不是我,你要是有什么意见,改明儿皇上回来了,你自己问问他吧。”
秦柳瑟毫不客气地道,“我只替皇上料理后宫,却不管他房里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也没必要来找我。”
柳依依没想到,秦柳瑟会突然凶巴巴起来,立刻就怂了。
其实秦柳瑟也并不凶,只不过脸色冷了些,说话的语气坚定些,冷淡了些,但对于柳依依这样习惯了装柔弱可怜的人来说,秦柳瑟这样的语气,便是凶巴巴了。
只恨着永嘉帝不在场,不然便可以让他看看秦柳瑟是什么货色了!
柳依依心思没有达成,心里不痛快,可不敢对着秦柳瑟臭脸,更不敢对她发火。
因着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她只敢暗暗地做,自己的位分低,若让她跟秦柳瑟迎面干起来,她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一时间,听秦柳瑟如此坚定,便吸了吸鼻子,仿佛被欺负惨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