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也没追问她,而是搂着她,抬头看向明月,“你是昭仪的身边人,你来说说吧,将下午从太后宫里出来后的事情,都说说。”
明月姑姑瞥了秦柳瑟一眼,然后便又低头跪下去,“皇上,这本非什么大事,也幸好我们昭仪无恙,但如今想来,奴婢心中还是害怕。”
永嘉帝对旁人,便没有了待秦柳瑟那般和颜悦色,而是冷冷的道,“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个害怕法。”
明月姑姑低着头,将从东太后宫里出来,一路上的事情,再到走到桥上,桥板忽然裂开掉落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永嘉帝说了一遍。
在桥上掉落的细节,永嘉帝其实未必不知情,等明月说完,他又问,“那位青青呢?怎的走路一瘸一拐的,她也掉了?”
明月姑姑摇摇头,“青青走在后头,没有跟我和昭仪一样掉落,便是她替昭仪出去喊人的。”
明月姑姑说到一半便没说了,永嘉帝见她这般,便道,“你且说全了,朕做主。”
明月姑姑这才又道,“也是我们青青鲁莽无礼,路过四季园时,一时着急着去喊人,没留神,冲撞了温美人。”
“那伤便是温美人罚的?”
明月姑姑依旧低着头,永嘉帝气势威压过足,她一看他便紧张,只能低着头回话,“是。”
永嘉帝很快便捕捉到这件事的关键所在,他又问,“那她喊的人,是何时到的?”
既然被罚了,那自然会耽误青青去喊人。
秦柳瑟心中一喜,心道与聪明人相处便是有这样的好处,无需点破,他便能由一知三。
明月姑姑似乎也没想到永嘉帝会问的这么细,抬头望了秦柳瑟一眼,这才将细节说了,在永嘉帝的追问下,便把青青先被掌嘴,后又再去领罚的事情说了。
永嘉帝面上瞧不出一点不悦的神色,但却传了朱万喜进来,同他道,“传朕的旨意,让温美人今日起,就在宫里誊抄《女诫》,抄到秦昭仪能下地走路,完全康复为止。”
永嘉帝说得冷冷淡淡,朱万喜躬身遵命,带着人去了温美人那里传旨。
朱万喜走后,秦柳瑟拉了拉永嘉帝的衣袍,“青青冲撞在先,皇上这样罚温美人,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叫人说臣妾撺掇皇上了。”
永嘉帝“呵”了一声道,“今日是你命大无事,你若出了事,被她耽误了,朕要叫她没好果子吃。”
永嘉帝看秦柳瑟一脸担忧,捏了捏她的脸蛋,又道,“她敢怨你?她该感谢你毫发无损,不然就不是禁足抄书这么简单了。”
秦柳瑟闻言,抱着永嘉帝的脖子,一脸小媳妇地埋在他胸前,青青这仇,勉强也算报了,真该叫那温美人打打脸,在后宫没脸才好。
用了晚膳,下人来将东西撤下,一时间屋内安静非常,只听得见外头的蝉鸣声。
秦柳瑟靠在永嘉帝肩头,望着外头天上的月牙。
这还是第一回这样在舒月轩同永嘉帝相处,轻松自在,别有一番宁静自然。
秦柳瑟瞅着时辰,适时问永嘉帝,“皇上可要回去处理国事,或是再宣妃嫔伺候,臣妾叫人送皇上出去。”
永嘉帝望了眼天时,淡淡道,“今日朕便不宣人,就在你这儿歇着吧。”
秦柳瑟诧异不已,永嘉帝可还没有在她的舒月轩留过夜,“舒月轩简陋,只怕要怠慢皇上了。”
永嘉帝将她拦腰抱起,笑道,“无妨,朕不挑床。”
夜色正浓,烛光微漾,永嘉帝拉了床帘和秦柳瑟歇下。
秦柳瑟原本还担心他会忍不住,却没想到,两人居然可以这般客客气气地同床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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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永嘉帝便起了去上朝。
秦柳瑟身上有伤,便懒懒地在舒月轩躺着,哪里也没去。
不过这一病,倒是显得她好似人缘还怪不错的。
当然了,这人缘是表面上的人缘,不知大家是不是真的盼她好,还是只是过来走过场献殷勤。
但总归,秦柳瑟躺着无事,便全盘接收了。
现在成了“贤惠人”的秦怀瑾自不必说,昨夜里给她和永嘉帝送了甜点,什么也不多说,送完便退了出去。
今日一早,便又来探望,还带着些说是家里人送来的上等金疮药。
张婕妤虽然忙着带二皇子,但也百忙之中来了一趟。
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外出的萧德妃,也领着侍女过来走一趟。
萧德妃是头一回到舒月轩,来时还跟秦柳瑟闲聊了几句,说这舒月轩位置不错,清静悠然,后头还有个小花园小竹林,别有一番风景。
秦柳瑟在心里促狭地想着,也只有萧德妃这种不争宠的,会觉得这个僻静地方好了。
萧德妃坐了一会儿,便领着人回去了。
到了快用午膳的时候,青竹领着人来了,手上捧着东西,都是永嘉帝遣人送来的。
青竹是永嘉帝内屋伺候的人,所以平时永嘉帝出行,并不会带着她,她的工作,就是在承乾宫待命,是以像昨夜永嘉帝来舒月轩看秦柳瑟的外出,身边是不会带着青竹这些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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