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没想到,这个时辰,永嘉帝会到舒月轩里来。
永嘉帝到舒月轩时,没让朱万喜提前通报。
首先发现的是秦怀瑾,她用了晚膳,在门口消食,恰巧就碰见永嘉帝进门走来,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一般,赶紧上去行礼。
永嘉帝只带着朱万喜,其他提灯的小公公,都在外头等着。
秦怀瑾走过来,永嘉帝示意秦怀瑾不要声张,然后问,“你妹妹,可在舒月轩?”
秦怀瑾像是当众被打了脸一样难堪,虽说这里没有旁人,但是皇帝特意强调是来找她妹妹。
她除了指路,还能说什么?
秦怀瑾咬着牙退到一边,指了指路,“灯烛亮着,妹妹应当是在的。”
永嘉帝闻言往里走,秦怀瑾跟在一旁,永嘉帝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你且回去歇着,不用跟过来了。”
秦怀瑾看着永嘉帝的背影,只想跳脚。
——
屋里灯烛高照,暖幽熏香。
永嘉帝进去时没人知晓,因着秦柳瑟屋里伺候的人本来就少,平时就三个贴身侍女在。
此时青青和明月正在浴间,替秦柳瑟收拾沐浴后的零碎,而子衿,则在寝间里替秦柳瑟上药。
永嘉帝自己走了进去,让朱万喜在门外守着。
走过正间,进了里间,有一座屏风挡着。
永嘉帝环顾了一遍秦柳瑟的宫殿,他去过那么多妃嫔的寝殿,这里是最简朴的。
“美人,可是还疼?”子衿替秦柳瑟上着药,瞧着是看不出来,但是怕她里头还没好全了。
“疼倒是不疼了,但是老姑姑不是说,这药得擦够五天,才能好完全吗?”秦柳瑟是个很听劝的人,她可不想因此落下任何后遗症,身子是自己的,那是她的本钱呢。
“都怨皇上,美人这般受罪,又有什么人知道,还得被人笑话。”子衿心疼自家主子地抱怨。
忽然却听见外头“扑通”一声,“皇上吉祥,给皇上请安。”是明月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青青脚步匆匆的声音,应当是听见外头的声响,出来也看见永嘉帝,也给他磕头行礼。
永嘉帝让了起,而后便走进里间,秦柳瑟一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皇上……”
子衿连忙给永嘉帝请安,退到一边,嘴角是掩不住的喜悦。
皇上来看她们家美人,是不是说明她们家美人很得皇上的心意。
“你就不用行礼了。”永嘉帝倒是没想到她这个时辰就躺在床榻上了,想来是真的身子不适,便朝还在床榻上坐着的秦柳瑟道。
走到秦柳瑟床榻边上,问她,“怎么了,话都说不好了?”
秦柳瑟脸上闪过一丝娇红,她药还没上完,方才急忙忙起来想请安,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此刻在永嘉帝面前,就显得很没有底气。
“皇上,你怎么会来臣妾这里?”
永嘉帝扫了旁边的侍女们一眼,又看向秦柳瑟,“怎么,朕还不能来看你?”
明月收到皇帝的眼神,赶紧知情识趣地拉着青青子衿出去。
秦柳瑟瞅着屋里只有两人,便开始装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低下脑袋,眨巴着眼睛,永嘉帝夸过她有一双比明月还亮的眸子,当然要利用起来。
委委屈屈地,好似不太敢亲近永嘉帝一般,“臣妾,臣妾还以为皇上在恼臣妾呢。”
她就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日永嘉帝之所以对她索求无度,还把她绑着手,不就因为还在生气?
这道坎,必须迈过去,把误会说清楚了,不然这心结会一直都在,秦柳瑟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
永嘉帝听了果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怜悯地看着她,“那日确实是朕不好。”一方面确实是气,另一方面,他那几日正好是阴毒发作,对她实在是欲罢不能。
得了。能有皇帝这句话,秦柳瑟就满足了。
如此万人之上的皇帝,居然会说出是他不好这种话,秦柳瑟深以为,也算是狗皇帝退步了。
秦柳瑟听了,做出一副受宠若惊表情,小鸟一般扑向永嘉帝怀里,匍匐在他胸膛上。
柔声细语的,像解语花一般,“臣妾不是怨怪皇上,只是要是皇上不给臣妾解释的机会,那臣妾岂非白受苦了。”
语气里还有着娇滴滴的委屈。
“受苦?”
秦柳瑟无语,她躺了四天,不苦吗?
娇嗔着道,“皇上是舒坦了,可是老姑姑说,老姑姑说臣妾差点就坏了。”秦柳瑟越说越小声,到底还是要脸要皮的人。
不过后宫的荣宠不易,为了自己的日子,这调情的话,如今秦柳瑟也是信手拈来。
永嘉帝听了在笑,“这不是没坏么?”
果然还是想着那些事儿,秦柳瑟手指戳着永嘉帝的胸膛,声音虽小,却听得清楚,“臣妾都疼了三天呢,都怨皇上,都怨皇上。”
永嘉帝想起那夜,确实让他酣畅淋漓了。
她虽吃着苦,却也不说,他便以为她是受得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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