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胡小空那边睡得正香,杜仲这里也快要郁闷死了!
树下巡逻的人一拨又一拨,树上蚊子能用手一把一把地抓——张家至于这样紧锣密鼓吗?
到了寅时三刻,不说巡逻的护院,就连树上的杜仲都开始小声地打哈欠了。终于,杜仲看到一队护院们走累了,在旁边的一个假山旁坐下来准备休息片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杜仲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猫,轻手轻脚地从树的另一边溜了下去。
这时那队休息的护院里起码有三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中一个用手去推旁边那人的胳膊,那人不动,但嘴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盟主猜得没错,那个叫杜仲的家伙果然来了。哼,这可是条大鱼,要是逮到她定能得到盟主重赏!
杜仲溜出了关押胡小空的院子,不敢在张家后院里乱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个打理花草时临时用的小草棚,把旁边伪装了一下,倒下就睡。
这个地方还是她几年前当黑婆婆的时候就来过。那时候她胆大包天,也没去想张盟主家是如何的龙潭虎穴,一腔心思都是要见见那个生她身的人……后面的事情不提也罢。
杜仲为了胡小空折腾了这许多天,很是疲惫,因此这一觉睡得甚是黑甜。要不是中午饿醒了过来,她估计自己能直接一觉睡到晚上,然后直接去救人然后再走人。
哎,她看看自己扁扁的肚子,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身上还有一百两,可惜没处买啊!
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等看到一个端着食盒的小丫头经过花圃的时候,她背后一个掌劈,小丫头倒在了花丛中,食盒到了她手上。
杜仲轻轻地说了句:对不住啊小姑娘,你估计能晕个十来个时辰,但请放心,死不了的……
反正今天晚上就要逃出去了,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吧。
吃饱了饭,杜仲又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小草棚,继续睡觉。
吃饱了睡足了晚上才有力气逃跑不是?
而这时,一个护卫正在向座上的张庆天和张絮儿报告。
张庆天皱着眉头,“她就一直在草棚里睡觉?”
“是,属下一直派人看着的。”
“嗯。”张庆天点点头,慢慢在桌子上敲着食指,不说话了。
这时旁边的张絮儿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爹,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给抓起来?要是她再跑怎么办?哼,这种恶毒的狐媚子,您就该直接抓起来然后把她给千刀万剐了!”
看着气呼呼的女儿,张庆天的眼里很是复杂。
这个女儿完全被他和夫人给惯坏了!其实不单是女儿,大儿子也是一派天真,小儿子今年才十岁,更是一团孩子气……都是他的错,他太宠着夫人,以至于对她生的儿女也严厉不起来。可是夫人之前的那些事——不行,他不能让那些事来影响他现在的一分一毫。
要说柳飘飘那才是千年一遇的狐狸精。天生雪肌花骨,一副勾引男人的好本钱,后来练了一身媚功,加之驻颜有术,能解语添香,是个男人都受不住。好些时候张庆天自己都在感叹,这样的女人,普天之下除了金銮殿宝座上的那位,也就只有他才能消受得了。不过宝座上的那位已近花甲,身子早就不行了。如此想来,这样的极品女人自然只能配他这个超然于庙堂的人了。
他慈爱地对张絮儿道:“絮儿,你别急,你的心思爹都知道,你放心,爹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给你报仇的。不过现在还不能急,今天晚上,还有好戏看呢!”
张絮儿一听有些不满,但随即又好奇起来:“好戏?什么好戏?爹爹——你告诉我呀——”
张庆天不理女儿的撒娇,含笑不语。
不是他不说,而是今晚的好戏事关一个人,一个女儿一听就能没脑子犯冲动的人,所以提前告诉她只能坏事。
晚上孙遇肯定会来。
孙遇也听说了胡小空被张家抓住的消息,他本来已经到了通州城了,一听了这个消息就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据他的手下报告,应该今晚能到。
嘿嘿,就算他今晚到不了,他也会把杜仲那个贱人和胡小空那个小毛贼留到他到的那天为止。
孙家太心软,没舍得让孙遇当面看到杜仲被乱箭射死,但他就没所谓了,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然后才能不破不立。
杜仲再次一觉醒来,天已经撒黑。她睁眼看看外面,再仔细听听,方圆半里内居然连一个呼吸声都听不到。她苦笑了一声,干脆准备在干草堆上再躺躺。
她的功夫还没高到出神入化以至于别人都看不到她,张家也不会守备松成这个样子,所以,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情,张家早就知道她来了,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至于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动手抓她,杜仲暗忖,难不成他们还看了黄历在等一个良辰吉日?
她心里开始变凉,但随即又放松了下来。进了张家就是九死一生,这个她早就知道了,但是该死的胡小空在这里她又不能不来——干脆让胡小空一个人去死算了,干嘛还要拉上她陪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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