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干嚎了半天,偷瞄上座的进忠,却见对方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而她那个不孝女,这么近,肯定能听见她的哭喊,竟然也不来救她!
她眼珠子乱转。
要是她直接去请她那贵婿帮忙……他可是皇帝,总能……
进忠轻笑一声:“进宝,去,教教老夫人,这宫里的规矩。”
魏夫人一愣,忙道:“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进宝就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儿,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往她后脖子上一扎,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了地上。
魏夫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张嘴大叫救命,却舌头发木,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最大的动作,就是指头能略微动一动。
然后,她眼睁睁看见进宝把一根手掌粗的针,就扎进了她的膝盖儿里。
那一瞬间的疼痛,直击天灵盖儿,让她瞬间涕泗横流。
进忠轻笑着撑着下巴看她,仍旧还是那副温声细语的口吻:“老夫人你说,这针要是扎进你的耳朵里,你是不是睡着睡着就暴毙了?”
魏夫人嗷嗷摇头。
进忠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其实照小爷的意思,你又不疼令主儿,她何必要你这种额娘活在世上拖后腿呢?先是你,再是你儿子,挨个暴毙,皇上心疼令主儿,说不定还会多来几趟呢。”
魏夫人被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吓蒙了,竭力挣扎,无声大叫:“我女儿可心疼我!你杀了我!她会跟你谈崩的!”
进忠仿佛听懂了,又仿佛完全看不懂她的口型,又让进宝折磨了她半晌,才淡淡道:“罢了,令主儿如今怀着孩子,倒不好叫她死了母亲吃素的。”
进宝这才抽出银针,仔细地擦拭干净,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反正随手一翻转,那针就不见了。
魏夫人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翻来覆去,简直是要了她好几回性命,眼泪鼻涕地到处流。
进忠屈尊降贵地走到了她面前,提了提她的膝盖儿:“起来吧,别躺着了,万一吓到令主儿,毁了小爷的财路可怎么办?”
魏夫人害怕得浑身哆嗦,忙用力,才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能动了。
她张了张嘴:“我我,我肯定都听你干娘的,你想怎么用我那丫头就怎么用,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我发誓!”
进忠明明是想让她听话的,但听见了她的话,眼底却黑漆漆的阴冷:“今日老夫人遭遇的这一遭,小爷也请佐禄尝一尝,免得老夫人不知道小爷我的手段。”
魏夫人忙求情:“不不不,有啥你跟嬿婉说!我肯定劝她听你的话!你别收拾佐禄了,佐禄他可听你干娘的话了!我……”
进忠眯着一双狐狸眼,黑漆漆的盯着她:“老夫人想试试,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魏夫人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进忠讽笑了一声,冷着脸走了。
他和进宝一走,魏夫人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等了好一会儿,偷偷跑到门口,见他是真的带着他那小鬼儿走了,才敢叫人。
“春婵!死丫头!还不快来伺候老娘!”
但叫了半天,都没叫应,倒是之前给她安排住处的那个太监,叫王蟾的,进来了。
魏夫人皱眉:“春婵呢?叫她过来!”
王蟾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魏夫人:“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该不是要给我们忠哥穿小鞋吧?”
魏夫人一冷,接着便是浑身发冷:“你,你……你也是他的人?”
王蟾倨傲地冷笑出声:“这整个永寿宫,全都是我们忠哥的人,老夫人,您就是被娴妃弄来祸害令主儿的,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要不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魏夫人生怕他也掏出一根针来,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动我啊!我,我等你们忠哥的干娘进宫了再说话,这总行了吧?”
王蟾满意地点了点头:“您能这么听话,那奴才也不用到处寻摸枯井了,咱们都便宜。”
魏夫人等他走了,才琢磨出味儿来——他该不是在寻找抛她尸的枯井吧?!
老天爷啊!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没用的丫头片子都进宫了,如今竟然都是个妃了!却还叫她老娘来吃这种罪!
魏夫人心里实在是害怕,又腿疼,胳膊疼,浑身都疼,艰难地爬上床,接下来半个月都没出门。
她倒是想逞威风,身上太疼了,造不起来。
况且,那玉面阎罗的进忠的干娘,母老虎木嬷嬷也进了宫了,她就更不敢造次了。
谁家都要当外祖母的人了,还要被打手心啊!
她不作妖,嬿婉看她受苦看得又高兴,下次阖宫拜见皇后的时候,嬿婉瞧着明显吃胖了一圈儿,气色也好极了。
如懿仔细盯了好几眼,心里的戾气几乎快要压不住:“令妃这气色瞧着真不错,看来你额娘把你伺候得很用心了。”
嬿婉淡淡道:“娴妃是羡慕了吗?等你以后怀孕了,也请了你额娘进宫伺候你,你就知道了,其实哪里用得着她们动手,她们只要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下人伺候呢。”
她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