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别人指着鼻子说自己不长进。
还是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就因为自己耽误了他宠爱一个奸险小人?
如懿眼眶通红:“皇上!您一定是听了魏嬿婉胡说了,所以才对臣妾这样生气,是吗?”
她梗着脖子:“臣妾不过随意教训了她两句,她就哭哭啼啼要跟您告状,臣妾比她位分高,又是您亲封的贵妃,训诫她要懂规矩,知廉耻,难道不应该吗?”
弘历没想到她这么不受教。
他希望她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可她却揪着他的房事不放。
即便他不介意她总喜欢以他的正妻自处,可也没有谁家正妻贴着墙听夫君床上怎么办事儿的!
弘历沉了脸:“嬿婉没有说你的坏话,反倒是你,气势汹汹地冲上来说些有的没的,朕跟你说正事,你扯嬿婉做什么?怪不得她那么怕你!”
如懿气得脑子发蒙:“她怕我?她怕我就不会来您跟前污蔑我了!”
弘历都不想说她了:“她上了船,就着急忙慌地要来找朕跟你道歉,若不是你咄咄逼人地追上来,朕早就……”
他收住话头,皱眉看着她:“如懿啊,朕知道你知恩图报,想给凌云彻找他喜欢的女子做妻子,但,嬿婉如今已经是妃嫔了,她也根本看不上凌云彻,你不要再因此找她的麻烦。
你要是非得操心凌云彻的婚事,朕为他再找个模样周正的宫女做妻子,不如就你身边的惢心……”
他这话一出,两道声音同时惊叫出声:“皇上!!”
弘历眼底仿佛有暴风炫出:“滚出去,自己掌嘴。”
惊呼出声的李玉愣了愣,没想到只是出声就会这样,可皇帝的语气他太熟悉了,这是动了真怒了。
李玉不敢耽搁,忙往外退。
另一个惊呼的如懿又气又恼,觉得弘历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先说哪一个:“皇上,凌云彻不能娶惢心!臣妾早在几年前就答应了要给惢心赐婚!……李玉公公罪不至此!”
李玉脚步忍不住顿住。几年前,就答应了给惢心赐婚?!贵妃娘娘从未说过!他,他从不知晓!
弘历将如懿,惢心,和李玉的神色看在眼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直接被气笑了:“你想把惢心赐婚给李玉?”
李玉噗通跪下,张嘴想说什么,可心绪翻涌,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
因为王钦的事,皇上明显不喜欢太监跟宫女对食,他该拒绝否认的。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他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万一呢!
万一贵妃娘娘是想将惢心说给他呢?
惢心脸色刷白,也跟着跪下来,眼底全是绝望。
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万万没想到,她家这主儿,还能给她招惹出来这么可怕的麻烦!
不,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主儿她……该不会顺水推舟,将她指给李玉吧?!
惢心浑身发抖,害怕得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如懿的目光落在李玉身上,又看了看惢心。
有那么一瞬间……
可她感知到了弘历的暴怒。
她对弘历的喜怒哀乐,总是最敏感的。
哪怕他对她疾言厉色,但也不过是被魏嬿婉给蒙蔽了,她不舍得让他气坏了身子:“皇上不喜欢的事,臣妾怎么会做?是……”
她顿了顿,才不情愿地道:“当年臣妾和惢心陷在冷宫里,是惢心的同乡,江与彬江太医救了我们的命,后来离开冷宫时,臣妾就想把惢心许配给江与彬了。”
弘历深深地看着如懿:“既然那么早就许婚了,这次回去之后,就让他们成亲吧。”
他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许婚之后,还故意留着惢心。
这毕竟是她青梅竹马的女子,不过是跟其他宫里的女子一样处处算计罢了,他原谅她。
他冷淡地站起来:“贵妃身体不适,在到上京之前,就不必过来伺候了,只管好好休养身体。去吧。”
如懿不可置信地望着弘历:“皇上?!”
她是贵妃啊!
明明来了,却不跟着皇后见命妇朝臣们,岂非让天下人都觉得——弘历不喜青樱?!
可弘历今日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对李玉道:“去送一送娴贵妃和惢心。”
他特意提了惢心,李玉浑身一颤,忙忙应下。
弘历又道:“自己去找人掌嘴三十,等脸好了,再过来伺候吧。”
李玉又颤了颤,身体躬下:“是!奴才遵命!”
他送了如懿和惢心下了船,又到了她们船上,心里翻涌着无数情绪,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匆匆回去挨打去了。
如懿皱眉叹息:“肯定是魏嬿婉妖言蛊惑了皇上,倒是连累了李玉,哎,惢心,等李玉行刑完毕,你去给他送药,记得亲手涂一涂,说到底,他也是被你给连累了。”
惢心:“……”
她木着脸:“主儿聪慧。”
拒绝?
在主儿这儿,一个宫女奴婢,配拒绝吗?
她借口要拿药安抚李玉,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