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觉得嬿婉吓坏了,来看望嬿婉,结果却是来责问的,如今被人家辩驳了两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弘历听了都替如懿觉得尴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
他拍拍嬿婉的手:“刚刚听你的宫女说你身体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刚还趴地上了?”
他都比如懿会抓重点,这件事的重点,从来都只有一个--嬿婉为何今天身体不适!
嬿婉一下子涨红了脸,扭扭捏捏,轻轻咬着唇:“皇上,嫔妾能悄悄地跟您说吗?”
弘历眉头微动,只是如懿忽然叫了他一声,便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嬿婉很难为情,艰难地解释道:“之前一直陪着和敬公主骑马,后来……”
她看了一眼弘历,低下头,露出来的两只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弘历骤然反应过来,眉眼间浮出一抹讪讪:“也罢,你一向身子不好……”
如懿冷声道:“有什么东西是本宫听不得的?本宫掌管六宫,总不能你白白闹腾这一场,却什么都不知道吧?”
嬿婉看了一眼如懿,抿了抿嘴角,又看了一眼弘历,倔强地咬着牙没说话。
她再愿意配合皇帝,那也是她跟皇帝之间的私密事,不会自轻自贱地说出来。
弘历轻咳一声:“如懿啊,令嫔她一向身子弱,一时不舒服也是有的。”
如懿却只觉得他是色迷心窍,被嬿婉狐媚手段迷惑了心智:“皇上--您当真相信,她是真的对臣妾毫无怨言?她指控臣妾的话多严重啊,您真的……让臣妾无话可说!”
弘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了,既然你不是真心来看嬿婉,就跟朕一起回去吧。”
难道真要让嬿婉大庭广众之下,说是他那天折腾得太厉害,以至于人还没养过来,腿软酸疼,这才腿软跌倒,晚上也得靠安神药才能安眠吗?
说到底,还不是如懿跟海兰不知谨慎,被乌拉那拉氏的旧人钻了空子,伺候到了她们身边了,竟还都茫然不知吗?
不。
到底知不知的,谁知道呢?
如懿一向不管闲事,嬿婉偷偷摸摸找太医的事,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他可是一直跟她睡在一起!
还有永琮的事……皇宫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
嬿婉只看了弘历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
帝王的怀疑,从来都是只要起了就不会灭。
天威难测,说的不就是天子心思深沉,爱与恨,喜欢与厌恶,全在他一念之间吗?
嬿婉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暗色,指尖轻轻捏紧膝盖上的衣料,目光瞥过众人,没看见进忠的衣摆,眸色微微沉了沉。
不过,她很快抬起了眼帘,猛地站起来:“皇后娘娘……”
富察皇后见她只是瞥见了自己的衣摆,就立刻认出了自己,眉眼温柔地笑了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让她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嬿婉有些心虚:“娘娘,我很好。”
富察皇后沉沉看了她两眼,见她眼下一片青黑,怕是昨晚又没有睡好,手还这样凉。
她看向弘历:“皇上,嬿婉一直夜不能寐,平日里装得好,也是怕您担心,更不想让宫里流言蜚语冲着启祥宫和翊坤宫去。
她懂事,却不是旁人轻贱欺辱她的理由。您是最近太忙不小心忘记了,还是只管惯着娴贵妃胡闹,将低位妃嫔,拿来当做哄娴贵妃高兴的玩意儿了?”
如懿吃惊:“皇后娘娘怎么这样说臣妾?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并非皇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富察皇后问道:“娴贵妃是又想是说,后宫之主不在大清的规矩,不在皇上的册封,天下臣民的拜服,而在你所谓的人心,是吗?”
弘历眸色微沉:“如懿啊,你竟然这么跟皇后说话吗?”
什么叫做后宫之主在人心?
若这话被传出去,大臣们会如何看他?宠妾灭妻的昏君吗?历朝历代维护的嫡庶尊卑,难道是在开玩笑吗?
如懿咬了咬唇:“皇上,臣妾……臣妾是夸赞皇后娘娘威严持重,是众人心中的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自己当年一直记挂着您撤回她玉佩……”
弘历冷了脸:“如懿啊,皇后是朕的妻子,是大清的皇后,你作为妃妾,理应尊重她,往后这样僭越的话,不可再说。”
如懿脸都白了:“皇上,臣妾真的没有!”
富察皇后温柔地看向弘历:“皇上,娴贵妃管理六宫太久,想必也是累坏了,才会总是言行失当,如今臣妾已经康复,不如让她好好休息吧。”
弘历看向如懿,见她眼中含着眼泪要掉不掉,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儿,心里一揪。
总归是他对不起她,当年为了登上皇位不出岔子,才听从额娘和父皇的旨意,把福晋之位给了琅嬅。
富察皇后将弘历的神色看得分明,沉声道:“皇上,后宫妃嫔们等级分明,是为了激励宫妃们为皇家绵延子嗣,而非让低位妃嫔成为高位妃嫔的玩物。
嬿婉虽然出身不高,但在尽妃嫔本职上,臣妾觉得她毫无二心,若是有人打听到了齐太医的话,觉得多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