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确实是被气得头晕,但她今日心性清明,短暂晕眩之后便站稳了脚步。
可听着嬿婉惊慌的叫声,又听见海兰呵斥嬿婉污蔑娴贵妃,一股恼意上来,真就软倒在了嬿婉的怀中。
养心殿里,弘历刚上朝下来,正听进忠禀告追查的结果。
“魏答应的那位同乡叫做凌云彻,之前在冷宫里做侍卫,后来因救了娴贵妃娘娘,被提拔去守着太妃们的宫殿。
他因为跟魏答应是同乡,确实是有一次银钱往来,借了十两银子,还了十二两,昨儿魏答应得了赏赐,又让人送了五十两表达感激。
奴才已经跟凌侍卫还在冷宫做事的好兄弟赵九霄确定过了,那凌侍卫得了银子之后,声称要去谢恩,特意请了假,到宫道上蹲守去了。”
弘历听见凌云彻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再听见娴贵妃这几个字,便彻底想起来了这事儿。
倒是没想到,这个出身不怎么样的侍卫,很擅长攀爬之道。
他皱眉:“朕记得,当时救火的冷宫侍卫都有封赏,这个赵九霄怎么还在冷宫?”
进忠低眉顺眼:“能被打发去冷宫的侍卫,本身也没什么依仗能耐,那凌侍卫也是全靠娴贵妃娘娘提了一句,才得以换个地方。”
顿了顿,欲言又止,又忙垂下了头。
弘历挑眉:“说。”
进忠忙跪下:“听说,那凌侍卫有一次喝醉了酒,说想等魏答应出宫呢。”
一个侍卫,等宫女儿出宫干什么?自然是要等放出去成婚了!
弘历十分不悦:“魏氏……”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他说要让魏嬿婉到养心殿伺候,嬿婉已经跪下谢恩了,如懿却特意提了一句,叫魏嬿婉自己选,是伺候他,还是出宫嫁个侍卫。
难道如懿早就知道这个凌云彻的心思,竟是想要把魏嬿婉赐给这个凌云彻不成?
如懿是怎么知道凌云彻妄想着魏嬿婉的?
他长长的睫毛下眉眼冷厉,就见李玉匆匆进来:“长春宫来报,皇后娘娘晕倒了。”
弘历心头一沉,立刻站起来:“去长春宫。”
李玉忙去安排,路上,警告地瞪了一眼进忠:“你想干什么?”
进忠忙躬身:“师父您对惢心姑姑的心意,当徒弟的当然是知晓的,翊坤宫的主子娘娘不喜欢魏答应,我当然得帮帮忙。”
李玉沉声道:“娴贵妃娘娘感激凌大人,你弄人的时候别牵扯到他,免得惹了她不高兴,再让惢心为难!”
却是对进忠说魏嬿婉侍卫惦记的事儿,并不在意。
进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我没想周全,下次一定注意!”
等李玉去扶皇帝下辇,他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阴冷笑意。
下次?
下次他一定注意,没机会也得找机会把那玩意儿往死里头整!
什么凌云彻,不过是个孬蛋。
凭他也配跟魏主儿谈婚论嫁?
凭他也敢,说魏主儿被打是天经地义!
他垂着眼睛跟着李玉往大殿里去,刚在皇上身边站稳,就听见海贵人的声音:“魏答应污蔑贵妃娘娘,该拖下去掌嘴,以儆效尤!”
进忠黑黝黝的眸子飞快瞥了一眼,见海贵人指着地上跪着的魏嬿婉,满脸冷厉,甚至要越过皇上开口指挥宫女来拖人,心里一紧就要开口说话。
嬿婉见进忠微微抬眸,就知道这人心里是想护着她呢。
只是,这种时候开口,岂非让他招惹海兰这条疯狗的注意?
她立刻便开口打断进忠:“奴婢,奴婢不该又惹娴贵妃娘娘生气的!奴婢愿意领罚!”
她小脸儿煞白,被海兰看一眼就抖一下,脸色也越发苍白,让弘历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这是被嘉妃用了五年时间给欺负怕了。
想到昨天毓壶查到的事,纯贵妃一直挺喜欢嬿婉,海贵人来过之后,当天就打发了嬿婉去花房,心里便有些不喜。
他淡淡道:“怎么你之前也惹恼过娴贵妃?”
嬿婉抖得更厉害了:“奴婢不该一心只想跟着皇上报恩,拒绝了贵妃娘娘想要指婚的好意!”
弘历本就冷淡的神色,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瞬间笼罩了一层冷意。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说,他还会觉得是巧合,可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
怎么娴贵妃跟这个凌云彻,已经熟稔到能够谈论婚嫁的地步了?
他淡淡道:“这满宫上下的人,若不一心向着朕,岂非谋逆?你忠心耿耿又有什么错?起来吧。”
如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嬿婉却已经感激地谢恩,只是刚起来就跌倒,疼得小脸儿发白。
恰巧此时富察皇后醒了过来:“皇上……”
弘历忙看过去,眉眼温和:“皇后感觉如何?”
富察皇后望着弘历的眼睛,从中虽然看不到爱意,却也充满了尊重和担忧,越发对自己过去的做法想法不能理解,心情复杂地握紧他的大手:“皇上。”
弘历从未见过她这样,不由一愣,皱眉询问太医:“皇后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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