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周天宴醒来时，呆呆看着窗外，他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就如前世那般。
他伸手摸了摸，满脸的泪，苦涩笑了笑，没忍住，一口血喷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
周天宴大声笑着，笑声多了几分凄凉与疯癫，还有几分不甘。
“甜甜。”
周天宴呢喃了声，心口撕裂般疼，他没忍住，又吐了口血，满脸沧桑，明明还是青年，但两鬓却突然间白了。
“天宴。”
王晨曦来时，就看到周天宴捂着心口，地上都是血，吓到了，刚要上前，就对上了那双冷漠没一丝感情的眸子，脚步瞬间停在那里。
王晨曦惊得嘴巴张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浑身血液倒流，后背一阵发凉。
“你，你......”王晨曦不敢说，难过闭了闭眼，泪痕在娇俏的脸上，是那样斑驳。
“嗯，我想起来了。”
周天宴没瞒着王晨曦，淡淡开口。
王晨曦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遗憾多一些。
只觉心口空落落的，仿佛什么要失去般，一阵猛缩抽疼。
“对不起。”
王晨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轻轻开口，眼泪再次汹涌袭来。
“没事。”
周天宴背过身，不想看王晨曦，拿出了烟，轻轻点燃。
他从来不抽烟的，但因这几年出去谈生意，也会习惯带着一盒，到时给客户发，有时为让客户不尴尬，他还会假意点燃，却拿着不抽。
可现在的他，背影单薄，满是落寞，身子轻轻佝偻，没控制力道，猛吸了一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王晨曦没走，看着周天宴的背影，眼泪越来越多，没忍住，一把扑过去抱住人。
“天宴，我喜欢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王晨曦声音哽咽带着哀求，眼泪打湿了男人的后背，没了往日的骄傲，只有卑微。
被抱住的男人身子一震，没推开人，只是闭着眼，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
“王晨曦，给女儿改个名字吧！”
“叫什么都好，就是别叫怡栀。”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王晨曦听到。
身后女人没说话，却没忍住，哭出了声，哭声越来越大。
“天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是看不到我。”
王晨曦红着眼，嘶吼出声，眼泪仓惶落下。
“别哭。”
“王晨曦，你很好，只是我只喜欢甜甜。”
周天宴拿出帕子，温柔给王晨曦擦了擦，但说出的话，就如一把刀，狠狠插到王晨曦心口，插得王晨曦血肉淋漓。
“天宴，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她只是比我更早遇到了你。”
得到过周天宴，王晨曦怎么甘心放手，她真的不甘心，她也舍不得放开。
她放手，周天宴会死的。
“不会的，只要是她，不管早晚我都会爱上她。”
周天宴放下手，无奈又吸了一口烟。
他终究是对不起王晨曦与女儿，余生只能让她一个人带着女儿好好生活了。
“天宴，你知道你想起来意味着什么吗？”
王晨曦不傻，自然知道周天宴想起来，可能会被姬奕弄死。
“嗯，无悔！”
周天宴没看王晨曦，轻轻点头，身上没一丝害怕。
“天宴，别去，别去，我求你了。”
王晨曦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抱住周天宴，哭着哀求。
“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与女儿。”
“如果可以，希望将来有一天，女儿问起我时，你能代替我给她说声抱歉。”
周天宴温柔给王晨曦捋了捋头发，随后轻轻拿开王晨曦抱着自己的手。
“不要离开我，不要......”
王晨曦不想放开人，死死抱紧周天宴，哭得声嘶力竭，满是凄凉。
周天宴没推开她，只是静静任她抱着哭，还温柔给她拍着后背，但那双眸子却那样冷漠坚定，没一丝温柔。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周天宴轻轻搂着王晨曦，哄着王晨曦。
王晨曦满心悲凉，哭红了双眼，眼泪打湿了男人的衣服，也没换来男人的一句留下。
周天宴看王晨曦哭晕过去，才小心把人抱回卧室。
他给女人盖好被子，随后看向了墙上的婚纱照，眼眸平静，却还是轻轻把照片取下来。
不仅婚纱照，只要是有关他存在过的痕迹，他都在一一清理掉。
走前，他去了婴儿房，轻手轻脚进去，温柔抚摸着小床上的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
“抱歉，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
“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做个快乐的女孩子。”
周天宴眼眸满是宠爱，看了好一会女儿，才小心给她盖了盖被子，轻轻离开房间。
女佣们不知道主人们怎么了，只是看到一直温柔的男人，眉眼间都是冷漠，还有从不抽烟的人，却已经抽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