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半神之后就不需要考虑了?”
安妮难得多嘴多舌地追问了一个问题很久,可瑰洱却只是笑,完全没有想要将答案告诉他的意思。
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星灵体在花园里追逐、嬉笑,真像是许久未见的姐妹。
而带着安妮进入灵界的那只乌鸦,早已经飞到了黑夜女神像的肩膀上,默默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最后,瑰洱将安妮按倒在了地上,一手抵着祂的胸口,笑嘻嘻地说道:“眼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状态,虽然已经走上了超凡之路,但序列7也仅仅是刚开始。”
“我当然知道。”
安妮放松地躺在地上,仰视瑰洱,祂低低地喘了口气:“但是在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到达了序列7,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么?”
瑰洱沉默了一下,祂伸手轻轻将垂下的头发轻轻拢好。
过了许久,祂才缓缓地开口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达到序列7,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可以预感到,在后面几个阶段,你的晋升速度甚至会更快。”
“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安妮愣了一下。
非常罕见地,祂居然在瑰洱那黑色的瞳孔中看见了犹豫以及...挣扎?
“你会杀死很多人。”
瑰洱站起来,似乎是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祂坐在树下冰凉的石椅上,眼神逐渐变得平静:“很多的人,甚至是一座城。”
“那又怎么样?”
安妮就那样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无垠的星空,那轮缺了半角的月亮总让祂的心头有着些许的悸动:“东方人有句古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要走的路上总会有血与火的嘛。”
“东方还有句古话,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瑰洱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两张卡片这是祂刚刚从安妮怀里取出来、由那个充满诡异的笔记本后几张纸制成的东西:“月亮与死神么?很有意思的两张卡,小安东尼,看来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你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异端了!”
“那张牌不叫月亮,叫母亲才对。”
安妮纠正了瑰洱的说法,然后无谓地摊了摊手:“至于成为异端?小事而已。”
“真该让你父亲听听你这大逆不道的话,一个女神虔诚的教徒居然能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是物极必反么?”
瑰洱一面笑着,一面朝两张牌中的“母亲”注入了超凡之力。
随着力量的注入,牌面中那个与安东尼有着无比相似侧脸的女人浮现了出来,
只是这次祂不再是简单地具现,而是恍若有着自我意识般,吸收着夜空中的月光。
有那么一刻,空中的月亮都黯淡了下去。
“看来我和你都认错了。”
瑰洱看着面前的景象,表情显得不太好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张这张牌的,但祂的名字既不是月亮,也不是母亲,而应该叫做魔女夜之魔女,莉莉丝。”
安妮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速来到了瑰洱身边。
对于其他人来说,莉莉丝只是“夜妖”的名字,但是对于真正知晓那段历史的人来说,这个名字的份量甚至超过了神祇。
这是个源自古希莱的名字,关于这个女人有着太多的传说,祂的出现早于七神,有人甚至认为祂掌握着高于七神的权柄。
传说祂来自夜晚,掌握着黑暗,祂嫁给恶魔,并生下邪恶的孩子,祂是至美至诱惑的女人,俗世的男人在祂面前无法克制欲望,祂又是人类的祖先之一,却因为逆神而被放逐。
祂的后代都是吸血鬼,而这些后代因神的诅咒每天会死去一百个,祂因此虐杀婴儿来报复。
没有人能说清楚祂是什么,很对人畏惧祂又有艺术家迷恋祂,祂是世人对女人一切阴暗猜测的究极想象。
在一千多年前,一艘小船载着虔诚的信徒从北方的冰封岛屿返回。
满满一船人仅剩最后一个存活,他怀里抱着黄铜的罐子。
铜罐中是黄铜的书页,上面一古希莱文写就一份份古老的契约。
这些虔诚而贫穷的信徒感受到了神的旨意,认为北方冰海深处有名为“翠洲”的岛屿,想去那里生活,但是等待他们的只是茫茫的冰海。
他们越是往北航行,越是只有巍峨的冰山,巨大的鲸鱼突破冰层跃出海面,再也没有白天只剩永恒的黑夜,偶尔有五彩的虹光照亮整片夜空。
他们因严寒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知道抵达了陆地。
那是一望无际只有冰雪的大地,最高的雪峰上站立这巨大的黑铁十字架。
黑铁十字架下的地窖里放置着数以百计的黄铜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是黄铜的书页。
信徒们相信自己找到了古代的圣物,他们不惜生命也要把圣物从极北的冰海送回自己的国。
对神的虔诚令这些贫苦的教徒做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事,当最后一个教徒扶着舵,令那艘挂满冰凌的船撞期在港口上时,所有的铜瓶都完好无损,死者的遗体却都没有保留。
每当有人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