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守将惊声大喊:“世子!”
元向武重重地摔落在地,眼看着马蹄要踩在他身上,硬生生将箭羽拔出,在地上连滚数圈,想爬进城内。
霍飞光一马当先,飞跃上前,拦住了元向武的去路。
“来不及了!快关城门、快!”
城楼上的守将眼看着世子被人拦住,不可能再平安回城了,再耽搁下去,后面的追兵就会趁机攻入城中,立马勒令士兵们关上城门,把所有人都关在城门外。
元向武眼看着已经打开的城门在他眼前再次关上,霍飞光打马绕着他转了一圈,居高临下地拿刀拍他的脸,“梁王世子,你不是要杀我吗?跑什么?”
元向武躺在泥水上,想起也起来,咬牙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梁王世子此刻对霍飞光的怨恨到达了巅峰,气恼、屈辱等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他开始后悔怎么没早点对姓霍的下手,怎么就让姓霍的跟沈若锦联起手来,把他搞成了这样狼狈的地步。
“你迟早是要死的,倒也不必这样着急。”
霍飞光拿刀抵在元向武的伤口上,看着鲜血溢出,这人痛到控制不住表情,才笑着抬手示意随后而来的士兵将人绑了。
沈若锦打马上前,“别把人弄死了,还要用他撬开南州城的城门。”
霍飞光的刀收回来的时候还在不断滴血,他抬袖擦了擦,“你当真觉得梁王为了这么一个儿子投鼠忌器?”
沈若锦不答反问道:“你方才没对元向武,不就是因为他还有用吗?”
她和霍将军一路追击元向武,要是想直接把这位梁王世子杀了,中间有数次机会,根本不用追到城门外。
霍飞光笑道:“试试也无妨。”
沈若锦道:“我也是这么想。”
她不知道元向武在梁王到底有几分重。
就像霍飞光其实也并不清楚,把这位梁王世子拿在手里,能不能更快拿下南州。
杀人不过手起刀落一瞬间的事,留元向武一条命,或许能有更大的用处。
毕竟不管梁王在不在乎这个儿子的命,他们都有话可说。
要是梁王在乎元向武的性命,愿意开城门认罪最好。
若是不在乎,那他们也能拿梁王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善待部下和百姓,以此来挑拨他和底下那些人的关系。
自古两兵相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随着元向武被拿下,城门立刻关上,死死紧闭着,一点光都没有透出来。
沈若锦和霍飞光在城门前勒马而立,仰头看着“南州城”三个字。
城楼上的守将看见不断往此处汇聚的人马,立刻大喊“世子被擒,速速报于王爷知晓!”
而后,又立刻召集弓箭手和所有守城士兵杀退城下的人马。
沈若锦和霍飞光有梁王世子在手,并不急着攻城,策马率众退到射程范围之后,让刚刚结束战斗的人马暂作休整。
此时已是半夜,大雨一直没停,弟兄们又饿又累,正是需要休息和充饥之时。
攻城需要一鼓作气。
霍飞光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油饼抛给沈若锦,“凑合着吃点。”
边上也有弟兄给她递甜馒头,沈若锦接过来,投桃报李般给了霍飞光一个。
两人在这投我以肉饼,报之以馒头。
谁也不嫌弃东西糙,饿了什么都能吃。
鲁三金在边上看着,暗自庆幸还好秦兄弟这次没一起来,这场景要是被秦兄弟,指不定要醋海翻腾。
往此处汇聚而来的人马越来越多,有人上前禀报擒获的俘虏人数,有人上前请罪说追击梁王兵追丢了。
战场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
沈若锦没怪罪弟兄们,直接让他们原地休整,赶紧把干粮拿出来啃两口。
霍飞光那边则一直有副将等人上前汇报伤亡人数。
因为梁王世子临时伏击他们的人,害死了不少士兵,众人恨恨地喊着要把元向武千刀万剐。
霍将军许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愤怒在心,面上却不怎么显露,呵斥众人,“现在杀了元向武,拿你们牵制梁王?”
众将士被他一句话噎住。
有人愤愤道:“不能杀,那我捅他几刀总成吧?”
霍飞光咬了一口馒头,“不把人弄死就成。”
“属下得令!”
那人瞬间像是得了准许一般,带人冲着元向武去了。
正咬着肉饼的沈若锦见状,不由地朝那些人看去。
霍飞光朝她走过来,“放心,他们手里有数,不会弄死元向武的。”
今夜折损了这么多弟兄,总要有人负责。
鲁三金等人也跃跃欲试。
沈若锦抬眸道:“去看着点。”
“哎!”鲁三金等人立马就凑了过去。
雨下得太大,火把都点不起来。
他们就这样在黑暗里,迎着风雨,等待天明。
冷肉饼啃起来没甚滋味,不过顶饱得很,沈若锦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水,看着南州城楼上那些如临大敌,同样冒雨而立,不敢懈怠半分,开口问霍飞光,“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