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霍北轩醉得厉害,因欠了酒钱,被酒坊的小厮一顿打骂。
宁雪藏在暗处,实在于心不忍,见夜幕已至,巷子中无人,便跑了出来制止。
“你难道想把他打死吗,不过是欠了点酒钱。”
宁雪戴着帷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往后,他的酒钱由我来付,别再打他了。”
“又是你这恶毒的女人,谁要你的钱,拿走拿走!”
小厮自然不会听从霍北轩的,将银子紧紧攥住,赶忙应声称好,便跑开了。
霍北轩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云儿,我的云儿,你能不能原谅我?”
宁雪听闻,又是一阵心堵。
“霍北轩,云裳早已不是你的了,你们已解除婚约,你清醒清醒。”
霍北轩不慎弄翻了帷帽,宁雪满脸醋意,又气又恨的神情,被霍北轩瞧了个真切。
一直佯装醉酒的霍北轩顺势倒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果真是如此,这个恶毒的女人,当真对他动了心,为了得到他,不惜折断他的双翼,使他无法高飞,只为收拢他的心。
幸好,云儿未被她害成妾室,也幸好,云儿早早看开脱身。
“云儿。”这饱含深情的低吟,激起了宁雪熊熊怒火。
“云儿,云儿,你眼中就只有她,难道我对你的好,你就毫无察觉?”
宁雪满腔愤懑,朝着已然醉倒的霍北轩大声叫嚷,明明知晓跟一个醉鬼理论纯属徒劳,可她仍旧难消心头之气。
宁雪恨得直咬牙,说道:“早晚,我要让你的云儿,连妾室都不如。”
就在这时,霍北轩心里“咯噔”一响,顿感情况不妙,他深知在这狠毒的宁雪面前,决不能再提及云儿,也不能对云儿流露出半点好,否则云儿必然会遭报复。
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怨恨的样子,小声嘟囔:“云儿,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我与紫兰真的毫无瓜葛?”
“云儿,咱们多年的情谊,你这般待我,我,我,我再也不要你了。”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最后醉得全然不省人事。
宁雪一脸恼怒地拿出一锭银子,让酒坊的人把他搀扶回去。
两日过后,在云府,有个媒婆风风火火地上门而来,这媒婆极为张扬,竟把八抬箱子径直摆在了云府门前。
云母不明就里,但还是客气地将媒婆请进府中。
在大厅里,媒婆喝了口茶,随后满脸堆笑地向云母道喜。
“云夫人,恭喜恭喜啦!京郊外的员外大人,看中您家小姐啦。”
媒婆眉飞色舞地讲着,“这不,特意托付我上门来提亲呢!”
“您瞅瞅门外那八抬重礼,不过是个见面礼,说是给小姐增添簪花佩戴之用。”
“这八台礼呀!装的全是金银珠宝、首饰衣物,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物件。”
“那员外大人,当真是豪爽大方,将来小姐嫁过去,必定是有滋有味,享福得很呐。”
就在这当口,竟有人来提亲,云母甚感意外,毕竟女儿名声欠佳已成事实,即便有正经人家有意,按理也该等风声过去再说。
云母谨慎问道:“郊外的员外大人?”
“对对,郊外的员外大人。”
“姓甚名谁?”
“秦员外啊!就是人称大善人的那位,每逢秋收欠佳时,时常开仓救济的那个秦员外。”媒婆乐呵呵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道。
这边媒婆刚上门,如此大张旗鼓,后院那里,柳媚儿便心急火燎地前来禀报。
“小姐,外头来了媒婆说亲,依我看,这风头正劲时来提亲的,准没安好心。”
谁敢这般明目张胆挖她主子的墙脚,她得找个空儿,回去跟王妃禀报才行。
主子那颗万年寒冰般的心,头一回对女子动了心思,可万万不能让人给抢了去。
云裳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淡淡道:“急什么,说亲罢了,又不是订亲,我娘可不傻。”
“不过,我倒也好奇,这会会是谁上门提亲?咱们去瞧瞧。”
云裳站起身来,她表面性子淡然,实则内里绝不容人随意摆布。
见她风评不佳,什么阿狗阿猫都想前来欺负她,那哪能行!
她们行至大厅,避在门外倾听,只见媒婆正将那秦员外夸赞得天花乱坠,仿佛世间无双。
“秦员外呀!拥有良田几十亩,山头好几座,收租都收到手软。”
“而且为人良善,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小姐嫁过去,出入皆有下人侍奉,衣食无忧,秦员外还是个疼妻的主儿,仪表堂堂,京郊外,不知多少姑娘盼着能嫁给他呢。”
云裳挑了挑眉,看向柳媚儿,询问是否认识秦员外。
柳媚儿点头,她自然知晓。
京城所有的商户,就没有她不清楚的。
云裳笑了笑,缓缓走进大厅。
媒婆一瞧云裳,便笑着迎上前去,“哎呀,这位便是云小姐吧!杲真是美若天仙啊。”
云裳淡淡一笑,落了座,“与媒婆您相较,确实称得上美若天仙。”
媒婆一怔,停顿片刻,又接着笑道:“云小姐真爱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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