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黄员外一家都搬到了南阳府,听李力说,还留了个管事打理田地,但这管事平时住在镇子上。
宋芫便打算过几日再去拜访对方。
刚好这日,村长找上门来,他一脸的为难:“小宋啊,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那几家最多降到十一两,不能再少了。”
宋芫抱着胳膊,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嘲讽说道:“叔,大家都是同村人,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价格是不是太没情分了?”
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宋啊,我也知道这价格不合理,可那几家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他又说:“我最多能讲到十两银子,宋小子,要不你再加点价,咱们各让一步,把这事给定了。”
宋芫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回道:“叔,您说得轻松,我哪还有钱加?为了买地,我能借的都借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他们这样漫天要价,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村长脸色阵红阵青:“大树,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也是好心劝你,你倒怪起我来了。”
“停!我纠正一下,”宋芫打岔道,“我早改名为‘宋芫’了,叔您下次别叫错了。”
“再说了,这事儿本就不该是我让步,他们漫天要价本就没理。”
也是他这段时日脾气太好了,村里人都觉得他好拿捏是吧。
“叔,这事没得商量。”宋芫说,“既然他们这么没诚意,那这地我不买也罢。”
村长看他态度坚决,语气软了下来:“要不我再找他们说说去。”
“叔,你也别费这个劲了。”宋芫已经决定好买黄员外庄子的地了,村长他是指望不上了。
到底是张家村的人,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自然是偏向自家人那边的。
村长还想再劝说几句,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叹着气走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那群人目光短浅,想趁着卖地的机会多占些便宜,哪想小宋也是个硬气的,说不买就不买。
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怪得了谁。
宋芫也没心思管村长的想法,一心想着黄员外庄子的地。
他仔细盘算了下自己手头的钱,又想着怎么去和管事谈才能把价格压低一些。
隔日就叫上阿牛和李力去了镇上。
大山娘刚好扑了个空。
她使劲拍门:“宋大树!你个混小子,跑哪儿去了!”
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大山娘气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芫他们到了镇上,找到了管事住的地方。
管事姓冯,年近四十,他身材略显发福,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衣角处有几丝褶皱。
这会儿,他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抬眼瞥了他们一下:“是你啊,你们来干什么?”
阿牛有些局促地道:“冯管事,我们是为黄员外庄子那块地来的。”
“原来是为这事啊,来,坐下慢慢说。”冯管事立即露出笑容。
阿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
“你们谁要买地?”冯管事问。
宋芫赶忙说道:“管事,是我要买。”
冯管事那一双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怀疑。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捋了捋下巴那浓密的胡须,接着说道:“我可事先跟你说清楚,这地虽好,却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宋芫点点头:“只要价格好商量,而且我只要东边那五十亩地。”
冯管事闻言,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嗯,既然你有这心思,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不过这地确实是块好地,价格上也不会太低。”
他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个底价,二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阿牛一听,顿时磕磕巴巴道:“这、这也太贵了吧。”
连李力也觉得贵了点。
宋芫直视着冯管事说道:“冯管事,二百五十两?您这价格未免太贵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我绝不二话,立马交钱!”
冯管事脸色一沉,说道:“一百五十两?你这是存心捣乱!少于二百两,想都别想!”
“冯管事,您别把人当傻子。这地虽说不错,但据我所知,东边那五十亩地有一半是沙地。一百五十两,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宋芫据理力争。
冯管事一拍桌子:“不行!最少二百两,不能再低了!”
宋芫也跟着拍了下桌子,大声说道:“您这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地要是没那一半沙地,二百两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现在这情况,一百五十两,真不能再多了!”
冯管事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一百五十两?门儿都没有!少于二百两,你就别做梦了!”
“冯管事,那咱们找个懂行的来评评理,看看这地到底值多少!”宋芫摊手说。
冯管事一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找什么人评理,传出去我这脸往哪儿搁?”
宋芫趁机说道:“那冯管事您就再考虑考虑,一百八十两,我也是真心想要这地,您就当交我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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