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苗纤弱无比,只有指头粗细,小臂那么高,叶片稀疏,迎风招展时候,好似那为数不多的几片叶子也要随风同去。
郁眠将它周边土壤拍好,掐诀浇水,顺道给自己洗了个手后站起来。
“师父,你觉得它能长大吗?”她没有养花养树的经验,看着树苗如此孱弱,不免有些疑虑。
升卿扫了眼树苗,那合欢似有所感,抖落了一下叶片,默默蔫去一分。
她原本漆黑深邃的眼眸微眯,从中流转一分光华,最后轻声幽然道:“却是个有趣的。”
郁眠没听懂她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一株小树苗吗?
哪里有趣了?
“什么有趣?”
升卿凤眸微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定定然落在郁眠眉宇之间。
好的,郁眠明白了,这蛇女人该死的恶趣味,大不了她不知道!
“我不问了…师父是不是该到吃药时间了?”郁眠掐指头算着日子,距离上回升卿受伤,都过了一月了,该吃丹药了。
说起那丹药,升卿原本逗弄的心思一淡,终了还是道出:“那合欢苗上有灵韵,机缘合适,日后能化妖。”
“至于伤,为师已经好了,不需吃药。”升卿本身为灵药,医人更医己,恢复能力极强,若非是伤至神魂,肉体的伤不过尔尔。
大多睡上几觉便好了。
况且她也不爱吃药。
郁眠蹙眉,那怎么行,重丹长老说了,伤重难愈,需要休养三月,按时吃药的。
“可重丹长老说你需要按时吃药。”
“你不会怕吃药吧?”她看着升卿,眼中露出深深怀疑问道。
怎么这么大蛇了,还怕吃药,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升卿脸色一黑,想要寻重丹那老小子仇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她从须弥空间取出那小瓷瓶,将对她而言与糖豆无异的丹药从指尖弹起一颗,落入口中吞下,随后转身离开院子去寻麻烦去。
这仇不报了,总也起起落落,闹得心情不好,剩下几颗都给那老小子塞回去,顺带拿上几把灵植。
郁眠看着升卿稍有些不对劲的神情,转身便走的匆忙的身影,有些疑惑这蛇去做什么。
算了,反正一会儿许就回来了。
她弯腰开始给树苗周围埋下灵石阵物,摆设聚灵阵。
转头看见孤零零的大银杏,也将它的底座周围摆设上一个,见者有份。
摆设得差不多之后,升卿果然回来了,顺手一掀,院子内又一片地皮青砖被掀开,接着带着灵韵的黑土与一批看起来长势极好的灵植。
“师父,你也去挖土了?”郁眠看着凭空多出来的一小片灵田,借用升卿起先取笑的话,妄图取笑回去。
却被升卿伸出指尖往脑袋上一戳,她瞧着心情颇好,将一封灵信丢给郁眠,接着道:“为师去寻重丹那老小子再瞧了瞧身子后,他痛哭流涕,直言自己医术不精,收回多开的丹药之后,非要补偿为师些许。”
“为师念着你兴许喜欢,便取回来了。”她说完神清气爽地迈开步子,朝房内走去。
留下郁眠拿着手里的灵信一脸呆滞,她…真的是去瞧瞧而已?
打开信,传出里面一道带着口齿间轻微漏风声的传音:“郁…师侄!你…师呼…身体…很好!灰常好!”
郁眠手一抖,手中灵信化作灵气散开。
这一听就知道,重丹长老的门牙许是未能保住,顿时为他默哀三秒。
想来修仙界应该有让人长牙的丹药。
不过一日,小院子就变成了菜园子一般,瞧着生机勃勃的模样。
她正要欣赏一番种田乐趣,腰上却猛然被一道红绫捆住,往屋内一捞。
咔。
房门关上。
*
日去秋深,一月稍纵。
擂场周围弟子似山潮海啸,座无虚席,更多的站在人堆里,像是整齐薯条桶一般看着底下。
这一战,决定了这个月谁有资格对上那个当之无愧的擂主,那位少年天才。
台上横断两截,擂台似被巨力折立起,郁眠立于折起的擂台边缘,长枪竖压,一划开山。
整块擂台碎成四块碎板,而碎渣里传来一声闷咳,那弟子胸前呕血,手中的刀一松,离了手。
郁眠浑身也被打出不少细微伤口,法衣褴褛。
不愧是金丹初期第二名,果然有实力,她几乎被逼到极致,临时感悟出一招衡阳燕断,这才将人击落。
此刻郁眠眼里满是光亮,手心握枪,感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突生的感悟可不能浪费!
“玉浮山郁眠,胜!”
随着胜利宣布,郁眠眸子中熊熊战意越发高涨,竟也不下台,将枪尖直直指向那个身穿黑色法衣,浑身气息内敛,看起来如同一把隐锋之剑的男子。
“你,可与我对上一场!”
场上原本等待和公叔傲再对上一场的藏剑眼皮一压,看着受伤被扶下去的公叔傲,不免有些轻视。
看来,他成为不了自己的敌人。
藏剑起身一跳,落到破碎擂台其中一块之上,评价道:“你值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