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宋辉月一直很担心周思卿。
女儿太平静了,平静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每日吃饭上学与平常一样,甚至与她说笑聊天,正常到让人害怕。
“老周,你说闺女是不是伤心过头变傻了?”
晚上,宋辉月躺在床上睡不着,看着还在桌前处理公务的丈夫说道。
听到这话,周君堂抬起头看了妻子一眼。
“胡说什么呢?怎么,你还盼着卿卿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她这样,说明她是我们的女儿,坚强勇敢能扛得住挫折!”
“放屁!”
宋辉月撇嘴说道:“别把你在单位那一套拿到家里,这是两码事!”
索性翻身做起来,宋辉月愤愤然说道:“你说孟战京到底在想什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得和一个卖国求荣的女汉奸鬼混?”
“哎,那个于笛你知道吧?这女人可没少在外国报纸杂志上发表对咱们国家不利的文章报道,哎哟,心黑着呢!”
宋辉月百思不得其解,孟战京怎么会自甘堕落呢?
“已经离婚了,他的事就不用再研究了,好与坏,历史最终会给出结论的!”
二人正说着,只听外面忽然传来动静,像是周思卿在咳嗽。
“怎么了?闺女不舒服吗?”
周君堂话没说完,宋辉月已经掀开被子出了卧室。
只见周思卿正趴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干呕,餐桌上放着半个冰凉的肉饼……
“卿卿,你这怎么了?”
宋辉月奔过去拍着周思卿的后背关切说道:“肚子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就是肉饼有点腥!”
干呕了好几下也吐不出东西来,周思卿漱了口,有气无力坐在餐椅上。
“晚上没吃饱,半夜饿得睡不着,看到厨房里有肉饼,就拿来垫肚子。”
宋辉月心疼到不行。
“哎哟,我的祖宗哟,你想吃东西就叫我,我给你现做,这肉饼是早上剩下的,放到现在没准都坏了!”
她生怕周思卿再吃剩下的肉饼,毫不犹豫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等着,妈给你煮碗面条!”
“妈,不用了!”
周思卿拉住宋辉月的手,笑了笑说道:“刚才那么一吐,肚子反而不饿了!”
宋辉月摸了摸周思卿的额头。
“不会是病了吧?”
没有发烧,女儿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君堂也随后出了卧室。
他给周思卿倒了一杯水放在手边,关切问道:“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也还行!”
周思卿小口小口喝着水,想了会儿问道:“爸,孟战京他……”
“关于他的处分通告已经下来了,最近几天就会通报全军!”
周君堂知道周思卿想问什么,他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他以后,不能再穿那身军装了!”
“活该!”
宋辉月咬牙恨恨说道:“他这就是知法犯法,自作孽不可活!开除都是轻饶了他,要我说,该让他去上军事法庭!”
“行了,别人家的事你不要总发表评论,有什么意义!”
周君堂打断妻子的话,语气沉重说道:“你要是有空了,去陪陪王雪绒,因为孟战京的事,她已经住院了!”
王雪绒是多么要强的人呐,当了多年的医院书记,行事做人正直不阿,一辈子都是清清白白禁得起调查。
可现在晚节不保,唯一的儿子闹出这样的丑事,她哪里受得了?
周思卿沉默听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喝完杯中的水,她便起身回了卧室,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她按时起床吃早饭去上学。
与孟战京离婚之后,周思卿把孟平津那辆车子还给了孟家。
原本她是想坐公交车上学,然而宋辉月心疼女儿来回奔波,又花钱给她购置了一辆新车。
虽不如孟平津那辆车豪华,但代步足够了。
这天周末,岳枣宜攒局,邀了周思卿与欧阳望舒一起来家中小聚。
与孟卫东结婚之后,岳枣宜搬出岳家,与孟卫东在常德胡同的一处四合院里过上了夫唱妇随的小日子。
这套四合院是孟家的产业,是孟卫东从大哥孟平津手里买过来的,面积不算太大,但环境清幽,房屋结构也甚得岳枣宜喜欢。
二人养了两条狗,一条叫东东,一条叫枣儿,此刻正在院子里撒欢。
“孟卫东,东东,岳枣宜,枣儿……”
开得一片雪白的梨花树下,欧阳望舒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谁家给狗取主人的名字?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病?”
岳枣宜挽着头发,身上披着条香色披风,看上去温婉妩媚,显然是被孟卫东滋润透了。
“要你管,这是我们两口子的情趣!”
岳枣宜可不允许别人说自己丈夫的坏话,哪怕是闺蜜也不行。
“你还好意思笑话我?你家里养的那两条狗叫什么?四大?美人?这又是什么破烂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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