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晋中还在发愣,只听妹妹岳枣宜的卧室里忽然传来凄厉的哭声。
他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奔上楼,甚至撞翻了好几个酒瓶子,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而几乎是同时,岑江伦也从自己的卧室里奔出来,一起往姐姐房间里奔去。
门撞开,只见漆黑的房间里,岳枣宜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像是醒了,又像是依然沉浸在梦魇中,反复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杀死我?”
“枣宜!”
岳晋中打开了灯,只见岳枣宜发丝蓬乱眼神空洞,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的脸庞。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别杀死我的孩子!求你,谭德龄!”
听到“谭德龄”这个名字,岳晋中的眼眶越发通红。
原来不止他做了噩梦,原来在他死之后,自己的妹妹也没有逃脱谭德龄的魔掌!
“枣宜!枣宜你别害怕,哥在这里呢!”
岳晋中心中满是痛与恨,他终于明白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蛇蝎女人,终于知道自己过往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自己竟然心疼一个刽子手,竟然试图为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而背叛自己的家庭与亲人。
“哥……”
听到哥哥的声音,岳枣宜空洞的眼神终于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她忽然抓住了岳晋中的手腕,抖着嗓子说道:“哥,不要娶谭德龄,她会害死你的,她会害死妈妈和爸爸的!”
梦境里发生的事那么清晰,镌刻在脑子里,岳枣宜记得很清楚。
“你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于是她利用卑劣的手段杀死了你,让你到死都背上纨绔子弟的臭名声!”
“你根本不是死于什么风月女郎身上,你是被谭德龄硬灌了药害死的!”
听到这话,岳晋中的心在颤抖,脸上的肌肉甚至都在抖动。
他的梦,与岳枣宜的梦一模一样!
“枣宜,那你……你是怎么死的?是被谭德龄和祁江谭合谋害死的?”
岳晋中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
“我啊……你的死带给妈妈很大的刺激,谭德龄假装孝顺,时常带妈妈去郊区的寺庙拜佛,她先是散布妈妈精神不正常的谣言,又制造她跳水自尽的假象……”
岳枣宜抓住了哥哥的手腕。
“哥,根本不是那样的,妈不是跳水自尽,她是被谭德龄生生推到水库里淹死的,而祁江谭则替谭德龄做假证,制造她不在场的证据!”
“我发现了妈妈死亡的真相,谭德龄又与祁江谭炮制我疯癫的谣言,在我怀孕三个月时,他……他们杀死了我!”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自己死亡的惨烈场面。
她刚从医院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还来不及感受到母亲的喜悦,就被谭德龄囚禁了。
谭德龄憎恨她怀上祁江谭的孩子,于是故意折磨她,甚至找来妇产科医生,将她架在手术台上,给她做了流产手术。
所谓的手术惨无人道,那些刽子手生生剖开她的小腹,将小小的胎儿取出来,当着她的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们不给她止血缝合,就那么看着她的鲜血染红了手术台。
她是生生被痛死的,直到带着怨恨与绝望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从头到尾,祁江谭都没有露面。
甚至她在手术台上被这些恶魔折磨时,还曾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祁江谭与谭德龄聊天说笑的声音。
岳枣宜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像是受了刺激,忽然翻身下床,尖叫着要去杀死谭德龄,要将祁江谭的墓刨开,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一直没说话的岑江伦拉住了自己的姐姐。
“原来……原来不光我一个人做了这种离奇的梦!”
岑江伦怔怔说道:“梦里,你们都死在了我前面,如姐姐所言,我们家人都是被谭德龄害死的。”
“姐,你死之后三个月,祁江谭就娶了谭德龄,他们成为世人眼中最般配的夫妻,根本没人记得你!”
听到这话,岳枣宜笑得比哭都难看。
“畜生!都是畜生!”
“江伦,那你呢?你的结局……”
岳晋中已经冷静下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静与坚定。
“我也死了!你们死之后,我开始给你们报仇,我和欧阳望舒搜集谭德龄背叛祁江谭的证据,并将这些证据送到了祁江谭手中。”
“谭德龄狗急跳墙,制造车祸撞死了我!”
岑江伦的语气却格外轻松。
于他而言,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家,他是生是死也没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给家人报了仇。
他死之后,魂魄跟在祁江谭身边很久。
他目睹了祁江谭与谭德龄决裂,目睹了他亲手杀死谭德龄……
“哥,姐,我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听见姐姐的哭声,还有哥哥撞倒酒瓶的声音,我终于知道自己还活着!”
岑江伦在傻笑,眼角隐隐有泪。
“真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但他们其实都很清楚,这所